“林舟!你明知道你弟弟身體不好,為什么還要推他!
”周婉容尖利的聲音像是要劃破客廳昂貴的墻紙。她蹲下身,
心疼地去扶癱坐在地上、眼眶通紅泫然欲泣的林耀。林耀拽著周婉容的衣角,聲音哽咽,
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媽,別怪哥哥……是我不小心,是我沒站穩(wěn),
不關(guān)哥哥的事……”“你聽聽!你聽聽你弟弟多懂事!”林國棟臉色鐵青,指著我的鼻子,
怒氣幾乎噴到我臉上,“給你弟弟道歉!現(xiàn)在!立刻!
”我看著眼前這出排演了無數(shù)次的戲碼,連嘴角都懶得動一下。我只是抬手,
撣了撣襯衫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我碰都沒碰他。”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你們眼瞎,我不怪你們。”“混賬東西!”林國棟額頭青筋暴起,揚手就朝我臉上扇過來。
這一次,我沒像過去那樣沉默地承受。我猛地抬手,精準(zhǔn)地架住了他揮下來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林國棟都愣了一下。“打啊。”我盯著他,眼神里沒有憤怒,
只有一片冰冷的荒漠,“這一巴掌下來,我跟林家,最后那點可憐的情分,就算徹底盡了。
”空氣瞬間凝固。周婉容的哭聲卡在喉嚨里。林耀的抽泣也停頓了,他看向我的眼神里,
飛快地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就在這死寂的對峙中,我的手機在口袋里短促地震動了一下。
我松開林國棟的手,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屏幕亮著,
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信息簡潔明了:【監(jiān)控角度已調(diào)整,原始視頻恢復(fù)完畢。發(fā)送?
】我的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了一秒,然后,按下了旁邊那個猩紅色的按鈕——【刪除】。
做完這一切,我抬起頭,目光掃過林國棟、周婉容,
最后落在依舊坐在地上、演技精湛的林耀身上。我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諷,
而是一種帶著徹底解脫的、意味不明的笑。“戲,好看嗎?”我輕聲問,像是在問他們,
也像是在問自己。林耀被我這反常的反應(yīng)弄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你……你什么意思?”周婉容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我沒回答,只是轉(zhuǎn)身,
拉起早就放在樓梯口的行李箱,輪子在地板上發(fā)出清晰的滾動聲。“站住!你要去哪里!
”林國棟在我身后吼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拉開門,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你們不是一直覺得,我占了本該屬于他的位置嗎?
”“現(xiàn)在,我還給你們。”門在我身后關(guān)上,隔絕了里面所有可能的聲音。
也隔絕了過去二十年,我作為“林舟”的一切。林家別墅的大門在我身后沉重地關(guān)上,
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門內(nèi)是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了大概三秒。隨即,
林國棟暴怒的吼聲穿透厚實的門板,變得模糊不清:“逆子!讓他滾!有本事永遠(yuǎn)別回來!
”周婉容帶著哭腔的勸慰隱約傳來:“國棟,你別氣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