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個人在互通心意之后,寧魚就恢復從前,大大小小的事情更是要和他說。
不僅如此,她眼睛出問題之后,和他說那些聒噪話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就好像為了彌補看不見他的那些空隙一樣,也好像為了緩解她心里所有的不安。
可是,那陣時間,厲時雁太忙了。
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是那個時候出了問題,出了莫大的問題。
厲時雁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寧魚對他說話,拉著他的手臂說話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了。
他那時候也隱約發現了不對,可他實在是沒辦法把所有的力氣和精神都放在哄她身上,他身上壓著她的未來,壓著她的眼睛。
她是畫家,絕對不能一輩子看不見。
可這件事兒又能怪誰呢??
厲時雁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真的用上這句話來形容自己和寧魚,他原本是不信的。
至少,他從來不相信,雙方都有情的話,會因為別的原因而逼不得已的分開,所以就更加不信這句話,只覺得是無病呻吟,或者是為了自己和他人找借口罷了。
可時至今日,厲時雁好像才有一點感受到了一句話的意義。
當年的事情,各有難處。
厲時雁看著楊教授,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他或許感受到了寧魚情緒不對,也感受到了寧魚不開心,可從來沒有想過,寧魚會直接嚴重到了心理疾病的程度。
楊教授看著他搖了搖頭,停頓了幾秒之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圍棋棋子,當即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倒是想起來了。確實,你確實應該是不知道小魚的心理問題,你連她耳朵聽不見了都不知道,就更別說她差點發展成雙相情感障礙的事情了?!?/p>
話音剛落,厲時雁當時就已經情緒失控地將棋子拍在棋盤上,嗓音也已經徹底失控:“什么意思,你說她聽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楊教授像是一早就想到了厲時雁會是這樣的反應,手里拿著圍棋棋子,看著面前的厲時雁并不驚訝,反而和他的失控震驚比起來,楊教授就顯得平靜很多了。
楊教授將棋子放下,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那當然是字面意思。”
“她聽不見了?她什么時候聽不見了??她為什么會聽不見????”
厲時雁跌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楊教授,情緒就如同海水一般涌上來,從而勾起那一段記憶。
不對…
不是那一段記憶。
是那最不會忘記的一段記憶中,他從未想過要串起來的細節。
比如,為什么原本對他熱情又黏糊的寧魚,每次下班要恨不得粘在他身上拉著他說話的寧魚,為什么會逐漸變得冷淡。
為什么會逐漸變得沉默?
為什么會直接沉默得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一言不發??
和他一個字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