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閣的船隊并未遠離,而是在琉璃島幻象海域外圍,尋了一處荒島暫時駐扎下來。
那輪明月旗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琉璃島內部散發的乳白色源核光暈遙遙相對,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也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與對峙。
觀潮閣內,氣氛并不輕松。
“那幫家伙賴著不走,分明是賊心不死!”歐陽烈煩躁地踱著步,“要不要讓‘淵龍’出去轉一圈,把他們嚇跑?”
藤茉莉搖頭:“不可。他們目前并未表露直接敵意,若我們主動驅趕,反而落人口實。而且,望舒閣名聲不顯,但傳承古老,底蘊未知,貿然沖突,并非上策?!?/p>
陸不凡坐在主位,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沉靜。他并不擔心望舒閣的正面威脅,有“淵龍”和源核在手,他自信能應對。他更在意的是對方提及的“混沌裂隙”以及那所謂的“凈化神光”。
“他們似乎對‘歸墟戰場’的存在和危害非常確定。”陸不凡緩緩道,“而且,目標明確,就是沖著封印甚至掌控它而來。這背后,恐怕不止是‘維護星域安寧’那么簡單?!?/p>
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既然他們想‘凈化’,那我們便給他們一個‘凈化’的機會?!?/p>
他看向藤茉莉:“茉莉,那庫房里的‘小東西’,最近怎么樣了?”
藤茉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感應了一下布下的監控結界,回道:“很安靜,但吸收負面情緒和雜氣的速度比前幾天快了一絲,那點靈光也凝實了少許。它在緩慢恢復,很有耐心?!?/p>
“很好?!标懖环沧旖枪雌鹨荒ɡ滟幕《龋澳蔷拖朕k法,讓它‘活躍’起來,并且……讓它的氣息,稍微泄露出去一絲,恰好能被島外那些對混沌氣息敏感的人捕捉到?!?/p>
歐陽烈眼睛一亮:“太上島主,你是想……禍水東引?借望舒閣的手,來對付那鬼東西?還能試試他們的深淺?”
“一石二鳥?!标懖环颤c頭,“動作要隱秘,不可讓人看出是我們故意為之?!?/p>
“明白!這事交給我!”歐陽烈獰笑一聲,領命而去。他最喜歡干這種“技術活”了。
接下來的幾天,琉璃島表面一切如常。但在地下礦脈深處,歐陽烈指揮著幾名絕對忠誠且精通陣法的核心弟子,開始對那庫房外圍的監控結界進行極其精細的“微調”。
他們并非加強封鎖,而是巧妙地利用陣法,模擬出地脈靈氣運轉中偶爾會產生的、極其自然的“淤塞”與“晦氣”積聚點,并將一絲絲極其微弱的、源自庫房內那羅盤的陰冷晦澀氣息,引導、混合其中,如同涓涓細流,透過層層陣法與巖層,極其緩慢、極其隱晦地,向著島嶼外圍,尤其是望舒閣船隊駐扎的方向彌散開去。
這股氣息被稀釋到了極致,混雜在島嶼本身繁雜的靈氣背景中,幾乎無法被常規手段探測。但對于專門感應混沌與污穢之氣的望舒閣修士而言,卻如同黑暗中的一點微弱螢火。
果然,在歐陽烈開始操作的第三天。
望舒閣駐扎的荒島上,那艘主艦的靜室內,一直閉目盤坐的云漱真人猛地睜開了眼睛!他面前懸浮的一面巴掌大小、通體如月、光暈流轉的月華寶鏡,正發出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震顫,鏡面邊緣閃過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灰暗氣流。
“果然!”云漱真人眼中精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那陸不凡定然已被混沌侵蝕,卻還強自隱瞞!這琉璃島上,已有污穢之氣泄露!”
他立刻召集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