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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老師，”范建明還在咄咄逼人，“您看，教育局的領導都來了。您現在，總該給我們一個態度了吧？”

“態度？”我冷聲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我轉向那位李調查員，轉向所有家長，微微鞠了一躬。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民意’不可違，孩子們的‘快樂’最重要。”

“我將立刻進行整改。”

我的目光掃過范建明，掃過莊雅淇的媽媽，最終，定格在講臺下那一雙雙審視的眼睛上。

“明天早上，我會公布我的整改方案。”

我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他們聽不懂的決絕。

“一個……順應‘民意’的方案。”

第二天清晨，全校師生的課間操被臨時取消。

取而代之的，是一場臨時的全校晨會。

一面巨大的白色幕布緩緩降下。

一則《關于高三（1）班教學方式調整的通知》，被投影儀投射在所有人的眼前。

同時，這則通知，也推送到了每一個高三（1）班家長的手機上。

我站在國旗下，手握話筒，臉色平靜。

張校長和教育局的李調查員，站在我身后，神情復雜。

通知的第一段，是“深刻的自我檢討”。

“……本人在過往的教學工作中，思想僵化，方法陳舊，過分強調應試技巧與分數，忽視了對學生的人文關懷與素質培養，給廣大學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也引發了社會各界批評。對此，我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臺下，學生方陣里，一片竊竊私語。

一班的區域，莊雅淇和幾個玩得好的同學，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家長群里，范建明第一時間截圖，配上一個“大快人心”的表情包。

然后，我開始宣讀通知的核心內容。

“經本人深刻反思，并報請學校及上級主管部門批準，現對高三（1）班教學模式，作出如下調整：”

“第一條：自今日起，取消一切‘培優卷’、‘沖刺卷’等所有增補課業材料。日常作業，將嚴格遵循國家教育部頒布的教學大綱，絕不超綱，絕不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