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光灑在青石街道上,映照出兩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馬車在后方緩緩跟隨,保持著一段得體的距離。
“他叫我進去,無非是想將我納入他的麾下,做個聽話的鷹犬。”
張靈語氣平淡,對身旁的蘇月月并無太多隱瞞。
蘇月月聞言,黛眉微蹙,月光下她的側顏更顯清麗。
“那你為何不順勢答應?有李璟這棵大樹遮陰,你在云縣行事會便利許多,至少盧家父子明面上不敢再如此肆無忌憚。”
她的聲音帶著不解與關切。
張靈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遠處沉沉的夜色,語氣帶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
“我有自己的考量。”
他頓了頓,側頭看向她。
“李璟此人,貪欲無窮,猶如深谷難填。而且,他背后所圖,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簡單……有些事,我不便與你細說。”
蘇月月是聰明人,見他不想深談,便也不再追問。
只是輕嘆一聲,憂色更濃。
“大乾立國數百年,最重身份門第。你一介白身,縱有家財萬貫,在某些人眼中,仍是可隨意拿捏的肥羊。沒有權勢傍身,終究是步步荊棘。”
忽然,她眼眸一亮,如同夜星閃爍,側身伸出纖纖玉指,語氣帶著幾分興奮。
“我想到一個法子!以你今夜所展現的才華,若能潛心攻讀,明年參加科舉,必能金榜題名!一旦踏入仕途,以你的能力,何愁不能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她越說越覺得此法可行,眼中充滿了期待。
張靈聞言,卻是啞然失笑。
大乾如今外強中干,內部腐朽,宛如一座將傾的大廈。
這個時候擠破頭去科舉,在他眼中,無異于自尋死路。
即便僥幸得中,北方的韃靼鐵蹄一旦南下,所有的功名利祿都將是鏡花水月。
“科舉?”
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誚的弧度。
“我那點微末伎倆,登不得大雅之堂。況且,我也不是那塊料,官場沉浮,不適合我。”
見他如此不求上進,蘇月月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懊惱。
“這也不愿,那也不做!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做個白身,永遠被盧家、富家之流壓在頭上,隨意欺凌嗎?”
“那倒未必。”
張靈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