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顫,那沉悶如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跳上。空氣中彌漫的恐怖威壓令人窒息,遠超之前在赤蝕谷遭遇的熔晶巨獸!
那個神秘的守荒人不再有絲毫猶豫,如同受驚的羚羊,轉身就向著金屬骨林深處亡命狂奔,他對這里的地形極其熟悉,總能巧妙地利用各種殘骸和地勢規避危險。
“跟上他!”林墨毫不猶豫地下令。在這片完全陌生的絕地,這個看似原始的土著可能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小隊立刻爆發出最快的速度,緊跟著那道在殘垣斷壁間靈活穿梭的身影。炎姬一把撈起速度最慢的阿苗,夾在腋下,腳下火焰微噴,速度陡增,但她也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火焰規模,避免成為過于顯眼的目標。
青鸞(帝都)身法飄逸,如同沒有重量般貼地疾行,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警惕著可能從任何角度出現的危險。
墨影則如同真正的影子,始終游離在隊伍側翼和后方,不斷消除著眾人經過的痕跡,并布置一些簡易的誤導陷阱,試圖延緩那未知恐怖存在的追擊。
林墨將地脈晶石的力量催發到極致,溫潤的霞光勉強籠罩住小隊成員,幫助他們抵御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狂暴能量侵蝕,并稍微減輕那恐怖威壓帶來的影響。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響,甚至能聽到巖石被碾碎、金屬被扭曲的刺耳聲響!偶爾回頭一瞥,能看到遠處一個模糊的、無比龐大的陰影正在緩緩移動,其所過之處,連那些高聳的金屬巨塔殘骸都在微微晃動!
守荒人帶著他們在復雜如迷宮的金屬骨林中穿梭,時而鉆入巨大的獸骨胸腔,時而攀上傾斜的金屬板,時而躍過深不見底的地裂。他對環境的利用達到了極致。
突然,他猛地轉向,沖進一個被兩塊巨大金屬板斜靠形成的、極其隱蔽的縫隙中!
縫隙之后,竟然是一條向下傾斜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隧道!隧道內壁光滑,似乎是某種生物長期鉆行形成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麝香和礦石混合的古怪氣味。
守荒人率先鉆入,并回頭焦急地催促他們。
眾人不及多想,依次魚貫而入。墨影最后一個進入,并在入口處快速布置了一個隱匿氣息的簡易陣法。
隧道向下延伸了很長一段距離,終于變得開闊起來,連接到了一個不大的地下巖窟。巖窟內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墻壁上鑲嵌著一些散發著微弱白光的苔蘚,提供了些許照明。角落里鋪著干燥的苔蘚和獸皮,似乎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空氣雖然依舊沉悶,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和腳步聲被厚厚的巖層隔絕了大半,終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直到此刻,眾人才松了一口氣,或靠或坐,大口地喘息著,個個臉色蒼白,心有余悸。
“剛才…那到底是什么東西?”炎姬放下阿苗,心有余悸地望向洞口方向,即便隔著厚厚的巖層,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壓迫感。
沒有人能回答。就連那守荒人,也背靠著巖壁,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殘留著深深的恐懼。他仔細傾聽了片刻,確認那腳步聲似乎沒有靠近這個方向,才稍微放松下來。
巖窟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和尷尬。雙方語言不通,大眼瞪小眼。
阿苗從皮囊里掏出一個水囊,小心翼翼喝了一口,然后又看了看守荒人干裂的嘴唇,猶豫了一下,將水囊遞了過去。
守荒人警惕地看著她,又看了看水囊,喉結蠕動了一下,顯然很渴,但沒有接。
阿苗想了想,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然后再次遞過去,露出一個盡可能友善的笑容。
守荒人遲疑了片刻,或許是極度口渴,或許是阿苗的善意打動了他,最終緩緩接過水囊,并沒有直接對口喝,而是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點水在手心,舔舐起來,動作帶著一種野性的謹慎。
“他好像怕有毒…”阿苗小聲對林墨說。
林墨點點頭,嘗試著用最緩慢清晰的語言,配合手勢說道:“我們…沒有惡意。謝謝你…救了我們。”
守荒人看著他,眼神中的警惕稍減,但也只是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面,然后做了一個睡覺的手勢,意思是這里是他的地方。
接著,他又指向林墨等人,然后指向洞口,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意思很明顯:這里是我的地盤,你們休息一下就得走。
炎姬頓時有些不爽,剛要說話,被林墨用眼神制止。
林墨想了想,從懷中取出那枚融合后的地脈晶石。晶石在略顯昏暗的巖窟中散發出柔和而溫暖的七彩光暈,頓時驅散了周圍的陰冷和不適感。
當晶石出現的瞬間,那守荒人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死死地盯著晶石,身體甚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他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但又強行忍住,口中發出幾個急促而激動的音節,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近乎虔誠的光芒!
他之前的警惕和疏遠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渴望和激動。他指著晶石,又指著林墨,反復比劃著,似乎在詢問這晶石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