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北淵郡地下,那條只有他和福伯等極少數核心人員才知道的、通往城外的秘密逃生通道。那是他當初建設北淵時,未雨綢繆留下的后手之一。
在星曜麒麟的隱匿神通和蘇青鸞的陣法掩護下,他們繞開所有可能的監視點,來到一處看似普通的山壁前。林墨按照特定節奏,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敲擊了幾下。
咔噠。
山壁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里面是幽深向下的石階。
“走!”
四人迅速潛入,山壁在身后悄然合攏,仿佛從未開啟過。
通道內陰暗潮濕,但修建得頗為穩固,墻壁上鑲嵌著散發微光的螢石。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前方傳來微弱的光亮和人聲。
通道盡頭連接著的,是北淵郡王府(如今已擴建得頗具規模)地下的一處隱秘儲藏室。林墨剛推開偽裝成貨架的暗門,就聽到外面傳來福伯那熟悉而焦急的聲音,似乎在和什么人爭執。
“……不行!絕對不行!王府庫房乃殿下心血,沒有殿下手令,誰也不能動!就算是京城來的欽差也不行!”
“福公公,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尖細傲慢的聲音響起,“咱家奉的是陛下的旨意!九皇子殿下久離封地,音訊全無,北淵郡事務需由朝廷暫管!這些物資,乃是用于安撫流民、維持郡治,你敢抗旨?!”
林墨眼神瞬間冰冷如刀。
京城來的欽差?陛下的旨意?趁他不在,想要接管北淵?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示意炎姬和蘇青鸞稍安勿躁,自己則整理了一下衣袍,緩步從暗室中走了出去。
儲藏室外,燈火通明。福伯帶著幾個忠心耿耿的老侍衛,正擋在庫房大門前,與一群穿著宮廷侍衛服飾、為首一個面白無須、眼神倨傲的太監對峙著。那太監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官袍、眼神閃爍的陌生面孔,顯然是隨行的官員。
“福伯,何事喧嘩?”林墨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
所有人都是一愣,齊刷刷地轉頭看來。
當看到那個他們口中“音訊全無”的九皇子,就這般突兀地、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眼前時,那太監臉上的傲慢瞬間凝固,化作驚愕與一絲慌亂。他身后的官員們也面面相覷,臉色變得精彩紛呈。
福伯則是老淚縱橫,激動得渾身顫抖,推開擋路的侍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您……您可算回來了!老奴……老奴就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
林墨上前一步,扶起福伯,目光卻如同冰冷的劍鋒,掃過那太監和官員們。
“本王不在,倒是勞煩各位‘大人’,替本王操心這北淵郡的事務了?!彼恼Z氣平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那太監和官員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額角見汗。
“不過,”林墨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森寒,“動本王的東西,問過本王了嗎?”
山雨欲來,而風暴的中心,已然歸位。這場針對北淵郡和他林墨的陰謀,終于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