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指間那枚帶著青鸞(帝都)血氣印記的玉符,冰涼刺骨,上面的六個小字卻仿佛烙鐵般燙入他的心間。
“帝都有變,小心‘影’。”
“影”?哪個“影”?是那個三番兩次出手相助、身份莫測的影衛?還是指代某種更龐大的、潛伏在陰影中的勢力?帝都有變?具體指什么?二皇子徹底掌控朝堂?還是天命教有了新動作?青鸞是如何冒著巨大風險送出這枚玉符的?她現在的處境如何?
無數疑問瞬間涌入腦海,讓林墨剛剛因傷勢稍愈而放松的心神再次緊繃起來。帝都的旋渦,從未停止將他卷入其中。
他嘗試用神識探入玉符,卻發現其內部結構極其脆弱且自毀裝置已被觸發,除了這行字,再無更多信息。顯然,青鸞送出它時情況萬分危急,只能傳遞最核心的警告。
“影……”林墨反復咀嚼著這個字,目光變得深邃。他回憶起那個影衛救走青鸞時的背影,回憶起老太監那詭異的笑容,回憶起母親筆記中提及的朝中暗流……這一切,似乎都隱隱與這個“影”字相關。
“看來,帝都的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他低聲自語,將玉符小心收起。這個警告至關重要,但他現在鞭長莫及,首要任務仍是守住北淵。
深吸一口寒冷的夜氣,林墨將帝都的紛擾暫時壓下,轉身走下城樓。當務之急,是恢復實力,應對眼前的危機。
剛回到臨時居所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炎姬大大咧咧的聲音和阿苗委屈的嘟囔。
“哎呀!蘇姐姐你看她!又把我的陣圖當涂鴉紙了!”這是蘇青鸞(北淵)帶著一絲無奈的聲音。
林墨推門進去,只見阿苗正手忙腳亂地想從炎姬手里搶過一張畫滿了歪歪扭扭火焰紋和小蟲子的絹布,而蘇青鸞則扶著額頭,看著自己剛剛完成的、被“二次創作”的陣圖一角,一臉哭笑不得。
炎姬得意地舉著絹布:“這怎么能叫涂鴉呢?我這是給蘇姐姐你這死板的陣圖增加點活力和威懾力!你看,這里加一團火,這里畫幾只毒蟲子,嚇也嚇死那些西漠蠻子!”
那陣圖原本精妙嚴謹的線條旁,赫然多了幾個張牙舞爪的火柴人和不倫不類的毛毛蟲,顯得極其突兀搞笑。
“噗——”林墨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三人頓時轉頭看向他。
“殿下!”阿苗像看到救星,立刻跑過來告狀,“炎姬姐姐亂畫蘇姐姐的陣圖!”
炎姬卻毫不在意,反而把絹布抖得嘩嘩響:“來得正好!林墨你評評理,我這藝術創作是不是讓這陣圖看起來更厲害了?”
林墨忍著笑,走上前仔細看了看(主要是為了避開炎姬“灼熱”的目光),一本正經地點頭:“嗯……頗有畢加索……呃,頗有上古巫祝圖騰的神韻,抽象而富有力量,尤其是這只……呃,這條威武的蟲子,想必能震懾宵小。”
蘇青鸞沒好氣地白了林墨一眼:“殿下,您就慣著她吧。”但她緊抿的嘴角卻也微微上揚了一下。
炎姬得意地哼了一聲,像只贏了架的小公雞。
阿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嘴撅得更高了。
“好了好了,”林墨打圓場,從炎姬手里拿過陣圖,遞給蘇青鸞,“正事要緊。青鸞,陣圖改進得如何?”
說到正事,蘇青鸞立刻恢復清冷專注的模樣,指著陣圖道:“‘柔水韌木陣’的基礎構架已完成,但核心的能量轉換和疊加模塊還需要調試,最關鍵的是缺乏足夠的水源和木屬性能量核心驅動,尤其是能承載殿下您那特殊劍氣‘中和’效果的材料……”
林墨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一物:“我記得,從帝都藏書樓密室得到的那些物品里,有一塊磨損的青銅令牌,上面刻著‘璇’字,青鸞(帝都那位)曾說可能是前任天璇使者的令牌。天機閣擅長陣法機關,這令牌或許有些特殊?”
蘇青鸞(北淵)眼眸一亮:“快取來我看!”
林墨取出那枚古樸的青銅令牌。蘇青鸞接過,仔細感知,又拿出幾樣工具小心翼翼地在令牌表面刻畫探測。片刻后,她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這令牌內部果然嵌有極微小的復合晶片結構,雖然大部分已失效,但其材質和殘留的符文對能量有極佳的親和性與適應性,尤其是……似乎對那種湮滅性的力量有一定抗性?或許可以將其研磨成粉,作為添加劑融入陣法核心,提升能量承載上限和穩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