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石部落溫暖的主寨,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北境的寒風如同無數把冰冷的小刀,刮在臉上生疼。舉目望去,盡是無垠的雪白,起伏的雪丘如同凝固的波濤,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與灰蒙蒙的天空相接。唯有幾株頑強的、掛著冰凌的針葉木,點綴在這片蒼茫的白色畫卷上。
“阿嚏!!”炎姬狠狠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把身上厚厚的雪熊皮大衣又裹緊了些,嘴里抱怨道,“這什么鬼地方!比黑石部落冷多了!老娘的火苗都快被凍熄了!”她嘗試搓了個小火球取暖,結果火球在凜冽的寒風中明滅不定,熱量迅速流失,效果甚微。
銅須的聲音從他那個經過防寒處理的“磐石-II”駕駛艙里悶悶地傳出來,帶著一絲得意:“嘿嘿,火丫頭,現在知道老子這鐵殼子的好處了吧?防風保暖,自帶暖爐!要不要進來擠擠?雖然地方窄了點…”
“呸!誰要跟你個臭烘烘的老矮人擠一起!”炎姬沒好氣地回絕,但看著那散發著絲絲熱氣的金屬艙門,眼神里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羨慕。
林墨騎在健壯的北地牦牛上,他運轉靈力抵御寒氣,倒是比炎姬從容許多。左臂的“星穹誓約”在低溫下依舊流淌著溫潤的星輝,似乎完全不受環境影響。他仔細觀察著四周,眉頭微蹙。這片雪原看似平靜,卻給他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冰雪之下窺伺。
蒼云長老騎在另一頭牦牛上,閉目養神,但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自然靈氣,將刺骨的寒意隔絕在外,顯得仙風道骨。他偶爾會睜開眼睛,目光深邃地望向北方,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那五名蠻族向導則顯得如魚得水。他們穿著厚實的獸皮,臉上涂著防凍的油脂,眼神銳利如鷹,熟練地駕馭著牦牛在前方引路,避開潛在的冰縫和雪窩。為首的老獵人名叫巴特爾,是部落里最有經驗的冰原獵手,據說年輕時曾深入冰嚎深淵邊緣地帶。
“殿下,長老,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大概還需要五天才能到達冰嚎深淵的外圍區域。”巴特勒指著前方一座隱約可見的、如同利劍般直插云霄的雪山輪廓,“那是‘冰牙山’,是通往深淵的路標之一。今晚我們可以在山腳下的背風處扎營。”
林墨點了點頭:“有勞巴特爾大叔了。”
隊伍在齊膝深的雪地中艱難前行,牦牛粗重的喘息和蹄子踩碎雪殼的聲音是這片寂靜天地里唯一的伴奏。
行至午后,天空愈發陰沉,細密的雪粉開始飄落,能見度逐漸降低。
“要起白毛風了!”巴特爾臉色凝重起來,“得加快速度,盡快找到合適的避風點!”
所謂白毛風,是北境一種極其可怕的暴風雪,狂風卷著雪沫,天地一片混沌,溫度驟降,能輕易將人和牲畜凍成冰雕。
隊伍立刻提速,牦牛也似乎感知到了危險,奮力邁動步伐。
然而,禍不單行。就在他們奮力趕路時,負責側翼警戒的一名蠻族向導突然發出警示的低吼:“有東西靠近!很多!速度很快!”
眾人立刻勒停牦牛,緊張地望向側方的雪丘。
只見遠處的雪線上,出現了幾十個快速移動的黑點!它們體型碩大,皮毛呈灰白色,與雪地幾乎融為一體,只有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和口中呼出的白氣格外顯眼!
“是冰原狼群!而且規模不小!”巴特爾倒吸一口涼氣,握緊了手中的獵弓,“這些畜生通常不會主動攻擊這么大的隊伍…今天有點邪門!”
狼群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呈扇形包抄過來,低沉的嗚咽聲和爪子刨雪的聲音越來越近,帶著一股嗜血的兇戾氣息。
銅須立刻操縱“磐石-II”轉向,巨大的機械蝎子揚起尾炮,發出咔噠的鎖定聲:“媽的,正好拿這群畜生試試老子新裝的‘冰爆弩箭’!”
炎姬也來了精神,雖然冷,但戰斗的欲望讓她暫時忘記了嚴寒,雙手火焰升騰:“來得正好!正好活動活動筋骨,烤幾只狼肉嘗嘗!”
“別大意!”林墨沉聲道,“這些冰原狼不對勁!它們的眼神…太狂暴了!”
確實,尋常的冰原狼雖然兇猛,但眼神中多少帶著野獸的狡黠和對強者的警惕。而眼前這群狼,幽綠的眼眸中卻充滿了混亂和瘋狂的殺意,嘴角流淌著涎水,仿佛失去了理智。
蒼云長老緩緩睜開眼,看著狼群,眉頭微皺:“它們身上…有股很淡的…邪氣。像是被什么東西影響了心神。”
就在這時,狼群中一頭體型格外碩大、額頭有一撮銀色毛發的頭狼,仰天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嚎!
“嗷嗚——!”
嚎叫聲如同進攻的號角,幾十頭冰原狼如同離弦之箭,從四面八方猛撲過來!它們的目標明確,直指隊伍中的牦牛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