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龍崖入口緩緩閉合,最終化作一點微光消散于湖心,墜星湖畔徹底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留下滿目瘡痍證明著不久前那場驚心動魄的爭奪。劫后余生的眾人,雖然個個帶傷,疲憊不堪,但精神卻都帶著一種昂揚的振奮。
林墨歸來后展現出的雷霆手段和深不可測的實力,無疑給所有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走走走!趕緊回木魈寨子!老子這身骨頭都快散架了,得好好喝幾壇百果瓊漿補補!”銅須嚷嚷著,雖然他那“撼地者·復蘇版”基本算是報廢了,只能當廢鐵拖著走,但矮人的樂觀精神讓他很快就從損失愛機的悲痛中走了出來,開始憧憬起木魈部族的美酒。
蒼云長老撫須微笑,看著正在用精純星辰之力為阿苗和木風穩定傷勢的林墨,眼中滿是欣慰。阿苗小臉雖然還帶著后怕,但看向林墨的目光充滿了依賴和崇拜。木風則是滿臉敬畏,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蘇青鸞獨自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默默調息,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略顯單薄卻依舊挺直的身影。她似乎習慣性地與人群保持著距離,只是偶爾抬眼看向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林墨時,那清冷的眼底會閃過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
而炎姬,則如同護犢的母獅,雖然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卻緊緊跟在林墨身邊,火焰般的眸子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尤其是……時不時會飄向蘇青鸞的方向。當林墨結束對阿苗和木風的治療,自然而然走向蘇青鸞,想為她查看傷勢時——
“喂!”炎姬一把拉住林墨的胳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霸道,“她…她看起來好得很!用不著你操心!你先看看你自己的傷!”說著,不由分說地將林墨按坐在一塊還算干凈的石頭上,自己則蹲下身,手忙腳亂地想檢查他之前開啟通道時可能留下的暗傷。
林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看著炎姬那因為焦急和些許醋意而微微泛紅的側臉,以及那雙笨拙地在他身上摸索、卻透著無比關切的手,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溫暖。他輕輕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腕,低聲道:“我沒事,龍崖傳承之力已經將我之前的損耗和暗傷都修復了。”
他的手掌溫熱而穩定,炎姬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想抽回手,卻被林墨稍稍用力握住。她抬起頭,對上林墨那雙仿佛蘊藏著星辰的、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臉頰“騰”地一下更紅了,如同熟透的果子,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
“你…你放開!”她色厲內荏地瞪他,聲音卻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女兒家的羞惱。
“咳!”一旁的銅須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發出響亮的咳嗽聲,擠眉弄眼。阿苗也捂著小嘴偷偷笑起來。
就連不遠處的蘇青鸞,似乎也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雖然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林墨無奈地松開了手,炎姬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跳開幾步,強作鎮定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襟和頭發,然后惡狠狠地瞪了銅須一眼:“死矮子!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把你胡子燒了!”
銅須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反而對著林墨豎了個大拇指。
這充滿煙火氣的互動,沖淡了大戰后的肅殺與沉重。林墨站起身,走到蘇青鸞面前,語氣真誠:“蘇姑娘,方才多謝你全力維持通道封印。你的傷勢…”
“無妨,調息幾日即可。”蘇青鸞打斷了他,聲音依舊清冷,但并未拒絕林墨渡過來的一縷精純星辰之力。那力量溫和而充滿生機,迅速滋養著她受損的經脈和近乎枯竭的靈力,讓她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一絲。
她抬起眼簾,看了林墨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叉著腰、假裝看風景實則豎起耳朵的炎姬,淡淡道:“此地非久留之地,速離為妙。”
“蘇姑娘所言極是。”林墨點頭,壓下心中的諸多疑問(比如她與龍崖的關聯,比如她為何一次次相助),轉身對眾人道,“我們立刻出發,返回木魈部族!”
歸程的路上,氣氛輕松了許多。雖然依舊保持著警惕,但不再像來時那般壓抑。木風熟悉路徑,帶著眾人穿梭在逐漸恢復生機的林間小道。
炎姬似乎是為了“宣示主權”,一路上都緊挨著林墨走路,時不時找些話題,雖然大多是關于巫寨事務或者吐槽銅須機甲審美的“廢話”,但那份想要拉近距離的心意卻顯而易見。林墨也由著她,偶爾回應幾句,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心中一片寧靜。
蘇青鸞則依舊沉默地跟在隊伍稍后位置,仿佛一個安靜的影子。只是她偶爾會停下腳步,采集一些沿途發現的、蘊含著特殊靈氣或者具有療傷效果的奇異植物和礦物,手法嫻熟,顯然精通此道。她將這些材料分門別類收好,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