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宣判后的第三天,全城的媒體熱度依舊沒有消退。
謝靖堯的頂層公寓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輪廓,天空干凈得沒有一絲云。
蘇蕪關掉了墻上的液晶屏幕。上面正滾動播放著她和方少秋的新聞,標題一個比一個聳動。她不想再看,也不需要再看。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
廚房里傳來輕微的動靜。謝靖堯端著兩份早餐走出來,放到餐廳的桌上。
“嘗嘗這個。”他把其中一盤推到蘇蕪面前。
蘇蕪坐下,拿起叉子,卻沒什么胃口。她只是撥弄著盤子里的食物。
“在想什么?”謝靖堯問。
“我在想,接下來要做什么。”蘇蕪放下叉子,抬起頭看他。
“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什么都不用做。”
“不。”蘇蕪否定了這個提議,“我需要做點事。”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方少秋付給我的那筆錢,我不會動。那是他欠我的,但不是我想要的。”她的話語清晰,每個字都帶著不容辯駁的決心,“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重新開始。”
謝靖堯沒有打斷她,只是安靜地聽著。
“我想開一個漫畫工作室。”蘇蕪終于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她看著謝靖堯,觀察著他的反應。他沒有意外,也沒有質疑,只是平靜地回望她。
“好。”他只說了一個字。
這個字,比任何長篇大論的鼓勵都更有力量。
蘇蕪從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一個平板電腦,解鎖,然后遞給他。
“這不是請求,是一個商業計劃。”她說,“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第一個投資人。”
謝靖堯接過平板。屏幕上顯示著一份完整的PPT。從市場分析,到目標受眾,再到內容規劃和團隊構建,一應俱全。詳盡,專業,完全不像是一個臨時起意的想法。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越看,臉上的表情越是認真。
“你什么時候做的?”他問。
“在準備離婚的時候。”蘇蕪回答,“我總得為自己想好退路。”
謝靖堯把平板放到桌上。
“我投。”他說。
“你不問問我要多少錢?不看看風險評估?”蘇蕪反問。
“不需要。”
“我需要。”蘇蕪堅持道,“謝靖堯,我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從現在開始,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分得更清楚一點。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我需要的是一個平等的合作伙伴,不是一個無條件為我付錢的恩人。”
她的話說得很直接,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謝靖堯卻并不介意。他看著她,過了幾秒,拿起了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