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只是一個背影,蘇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那是五年前的夏天。
“這幫記者太沒底線了!”陳欣氣憤地說,“這不就是侵犯隱私嗎?我們可以告他們!”
“沒用的。”蘇蕪從她手里拿過手機,把那篇文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沒有指名道姓,不算誹謗。所有的照片都打了碼,構(gòu)不成侵權(quán)。”
“那怎么辦?就讓他們這么胡說八道?”陳欣急了,“這對我們工作室影響太大了!”
“影響?”蘇蕪反問,“是正面影響還是負面影響?”
陳欣一怔。
“現(xiàn)在,全世界都認為我就是那個從豪門牢籠里掙脫出來的‘大女主’。”蘇蕪把手機還給她,“這會給《金絲雀》帶來更多的話題度,也會讓我們的下一個項目備受期待。從商業(yè)角度看,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免費宣傳。”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陳欣的聲音低了下去。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蘇蕪坐回自己的位置,“去工作吧,別被這些東西影響。”
陳欣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蘇蕪獨自坐在空曠的辦公室里,直到夜色降臨。
她沒有開燈,城市的霓虹透過玻璃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強大,可以把過去當(dāng)成一個故事來講。但當(dāng)這個故事被無數(shù)人剖析、猜測、消費時,她才發(fā)覺,傷口即使愈合了,疤痕也依然存在。
桌上的私人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顯示是本地。
通常,她不會接這樣的電話。但今天,鬼使神差地,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個她以為自己快要忘記了的聲音。
“阿蕪。”
他叫著她的名字,親昵得仿佛他們昨天才見過面。
“你的故事,寫得很精彩。”男人低沉地笑著,“不過,你好像漏掉了很多細節(jié)。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聠幔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