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戴著幕籬的女子。女子邁出宅門往前走,一雙手抓住她的裙角,回頭,
腳邊女童攥著她裙角,怯生生地開口:“請問……你是治好李少爺的大夫嗎?
”女子一頓,片刻后她開口,聲音如玉質清潤,泛著一種奇異的冷:“為何這樣說?
”陸瞳抿了抿唇,小聲道:“我在這里等了一月了,沒見著李少爺的尸首抬出來,
這些日子,出入李府的生人只有小姐你。”她抬頭,
望向眼前女子:“你是治好李少爺的大夫,對嗎?”陸瞳蹲守知縣府已經一月了。
一月前,她去醫館拿藥,瞧見李府的馬車進了縣里醫館,小廝將咳嗽的李大少爺扶進了醫館。
李大少爺也染了疫病。常武縣每日染病的人不計其數,醫館收也收不過來,
亦無藥可救。尋常人家染了病也只能在家中等死,但作為家中唯一的兒子,
李知縣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拯救獨子的性命。陸瞳在李府門口守著,
見著這陌生女子進了李府的大門,隱約有藥香從宅院上空飄出。
一日、兩日、三日……整整二十日,李府門前沒有掛發喪的白幡。疫病發病到身死,
至多不過半月時日,而如今已經整整一月。李大少爺沒死,他活了下來。
女子低頭看向陸瞳,幕籬遮住她的面容,陸瞳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聽到她的聲音,
藏著幾分漫不經心,“是啊,我治好了他。”陸瞳心中一喜。這疫病來了三個月,
醫館里的大夫都死了幾批,遠近再無醫者敢來此地,常武縣人人都在等死,
如今這女子既然能治好李大少爺,常武縣就有救了。“小姐能治好疫病?
”陸瞳小心翼翼地問。女子笑道:“我不會治疫病,我只會解毒。疫病也是一種毒,
自然可解。”陸瞳聽不太明白她的話,只輕聲問:“小姐……能救救我家人嗎?
”女子低頭,陸瞳能感到對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審視,正有些不安,
聽得面前人道:“好啊。”沒來得及喜悅,女子又繼續開口,“不過我的診金,可是很貴的。
”陸瞳一愣:“……需要多少?”“李知縣付了八百兩白銀,買他兒子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