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老式路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男人沉穩(wěn)地站在原地,地面上被拉長的影子,顯得有些孤寂。
蘇欣一眼就望見了杜成逸,夜晚的寒氣逼人,她緊了緊風衣,朝著路燈下的身影走去。
左右張望間,杜成逸終于盼來了日思夜想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躁動的血液也瞬間恢復了平靜。
他快步上前,如同往昔一般,自然地想去握住蘇欣那略顯冰冷的手,然而下一刻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
笑容僵在臉上,杜成逸失落地收回手,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涌上心頭。
蘇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面色平靜,微笑著,顯得十分自然。
“走吧,孫爺爺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他時常念叨你呢。”
蘇欣說完,轉(zhuǎn)身走在前方。看著她堅毅的背影,杜成逸默默地嘆了口氣,邁步跟上。
破舊的鐵皮房,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的肉香,和當年一樣誘人。
“孫爺爺,看看誰來了。”
蘇欣輕聲喊了一句,正忙著撒粉料的孫爺爺抬起頭,在看清來人時,隨即笑了起來,那慈愛的目光在落到她身后那人身上時,立刻變得驚喜萬分。
“小逸,果真是你!爺爺可想你呢,前些日子有個人站在路口觀望,爺爺老眼昏花,差點誤認成是你了……我就尋思,如果是小逸,怎會不來跟爺爺招呼一聲呢……”
孫爺爺擱下手中活計,樂顛顛地跑出來迎接。甫一伸手,目光掃過杜成逸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趕忙縮回手,神色略顯局促。
多年操持小吃攤,身上沾染油污實屬平常。往昔孫爺爺并未在意,然如今,眼前渾身貴氣的杜成逸,卻令他心生慚穢。
杜成逸洞悉孫爺爺?shù)木狡龋⒉灰詾橐猓娜毙乃冀栽谔K欣身上,趕忙鄭重地解釋道:“抱歉孫爺爺,那天您所見的人確是我,只是當時我心緒不佳,所以沒有上前跟您打招呼。”
說完,杜成逸的目光落于蘇欣身上,眼中盡是憂傷。
“好冷啊!快進去吧!”
蘇欣故作不見,似乎被寒冷所侵襲,縮著肩匆匆跑進了鐵皮房。
今晚的客人稀少,二人不約而同地坐進了最里側(cè)的位置。蘇欣信手取過一瓶果汁,正要開啟,卻被杜成逸伸手接過。
“欣欣,我來。”
將打開蓋子的果汁重又置于她面前,杜成逸也取過一瓶,打開后,舉至她面前,繼而凝視著她,唇角微微勾起。
剎那間,蘇欣有些失神。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卻又那般遙遠,恍若前世之事。
她茫然地舉起面前盛滿果汁的玻璃罐,與杜成逸的輕輕碰撞,輕抿一小口。
果汁甘甜,可蘇欣的心中,卻是苦澀無比。
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哀傷,終究還是落入杜成逸眼里,他心中暗自雀躍,知道蘇欣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豁達。
孫爺爺適時送來剛出爐的肉串,滋滋作響,冒著油光。他一邊忙碌著,一邊不忘叮囑他們,有什么想吃的盡管說。
杜成逸面帶微笑,微微頷首,接過一串肉串,咬下一塊肉,仔細咀嚼。從前的味道美好而溫馨,讓他感到無比滿足。
“孫爺爺,您的手藝越發(fā)好了,我在國外時時常想念您這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