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一回,就能真正解脫了吧。
眼前男人的臉越來越模糊,她的思想也越來越混沌。蘇欣緩緩合上雙眼,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意,如同凋零的花瓣,凄美而又決絕。
柔弱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任何負荷,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脆弱得只需輕輕一吹,便會徹底消失在這世間,不留一絲痕跡。
盛怒中的男人,終于在蘇欣沒了聲息的那一刻,恢復了一絲理智。整個人猛然一震,像是從一場可怕的噩夢中驚醒,下意識松開了雙手。
剎那間,空氣滾滾而入,鋪天蓋地涌進蘇欣的肺腑,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在瀕死的邊緣痛苦游蕩了一番后,她又活了過來。
易景宸筆挺地佇立在原地,見她神志恢復清明,眼中的慌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冰冷。他胸膛起伏劇烈,身上的余怒仍未完全消散。
“懷了姓杜的野種,人家卻不過是在玩弄你,這種滋味一定很痛苦吧?”
陰鷙的聲音,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刺骨的惡毒,如同鋒利的冰刃,再一次狠狠刺向蘇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費力地喘息著,微睜的雙眼空洞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眼神中滿是痛苦和迷茫。
男人越來越激動,其中除了憤怒,更有著痛心疾首的意味。
“我早就說過,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會寵你、愛你,可你偏偏不要。現在看看,這就是你背叛我的結果!”
苦澀的滋味從心底蔓延開,層層包裹住她的整個世界。
背叛?又是這兩個字。
杜成逸說她背叛,易景宸亦是如此。可為什么,在這場所謂的背叛中,最痛苦、最無助的那個人,卻是她自己?
她的世界,早已在這無盡的誤解與傷害中,變得支離破碎。
“你想死?沒那么容易!給我好好活著!你的命現在歸我了,只有我才能決定你的生死!”
惡狠狠地拋下這句話后,易景宸毫不遲疑地轉身,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房間。
巨大的摔門聲中,蘇欣的心陡然一顫,隨即緩緩合上雙眼,任由淚水肆意縱橫。
無窮無盡的苦難,到底她還能承受多少?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幾不可聞,窒悶地回蕩著,一下又一下,證明她還活在這殘酷的世間。
暗無天日的時光,仿佛沒有盡頭,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蘇欣的身體在漫長的折磨后,終于漸漸好轉,能夠自己下床走動。
她身處易景宸的私人別墅,宛如一座華麗的牢籠。沒有任何通訊設備,與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系,也同樣被世界所遺忘。
臥床多日,身上沒有一絲力氣。蘇欣趿拉著拖鞋,穿著面料上乘的絲質睡衣,腳步虛浮,緩緩地挪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