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擋住強光,瞇著眼眶仔細打量,發現那是一輛出租車。
蘇欣欣喜萬分,忍著身上強烈的不適感,用力揮舞著雙手,希望司機能看到自己。
但那輛出租車的速度,卻并沒有絲毫減緩。
深怕錯過了,蘇欣頭腦一熱,不顧一切地沖進了雨幕中,大聲呼喊著,希望出租車能停下來。
雨夜下,她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在她身旁一駛而過,越走越遠……
而她的全身,早已被淋得全身濕透。
一時間,蘇欣萬念俱灰。
這雨真冷啊,蘇欣被凍的瑟瑟發抖,抱緊了雙臂。
她不想再回到夜魅,況且這幅模樣,只會惹人嘲笑。
那個破落的地下室雖然小的可憐,但好歹是她的棲身之所,她只想回家去。
她邁動步子,在漫天的狂風烈雨中,憑著朦朧的感覺,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前方的路漆黑又寒冷,地面上積滿了雨水,她拖著蹣跚的步子濺水而行……冰涼的水流順著她濕漉漉的頭發一路向下,打濕了她的雙眼和面頰,流進了她的心窩里,冰的她全身顫栗。
本就不清的視線變得越來越迷糊,她的眼眶里充滿了雨水,好像也有淚水……
酒精的作用,讓她的腦子越來越沉重……
終于,她再也挺不住,雙腿一軟,直直摔倒在地。
膝蓋上傳來強烈的刺痛感,可心里的痛楚更甚。蘇欣美若天使的面孔,被泥水弄得臟污不堪,她像尸體一樣俯臥在地,一動不動,慢慢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她輕輕笑了……
也許,就此睡去,她也就解脫了……
遠處響起一道緊急剎車的聲音,在這雨聲啪啪的夜晚中,顯得很是突兀。緊接著,急促的皮鞋奔跑聲踏水而來,最后在她身前戛然而止。
“蘇欣,蘇欣……”
來人長腿一曲蹲在地上,將她上身抱起,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蘇欣最后的一縷神思被喚醒,緩緩睜開了空洞的沒有一絲生機的眸子。
她頭腦混沌,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冰冷的雨水仍舊打在她的身上,再次迷蒙了她的雙眼。
抱著她的那雙大手強勁有力,蘇欣感覺出來那是個男人,并且同她一樣被雨淋濕,雨水砸到他的頭上,又噴濺到她的臉上…和心上。
她的心里又不那么冷了……
她揚起唇角,用力抬起纖細的手臂,將手撫在他濕滑的臉上。
她看不清,但摸得到,他的鼻梁很高,眼窩很深。
僅存的一絲清明漸漸模糊,蘇欣陷入了一片幻覺。
眼前出現了一張生動的面孔,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臉,正對著她溫柔的笑。
這張臉,是她一直不愿提及,但又心心念念的人。
蘇欣不禁輕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