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逸和薇薇安私下并無深交,只是因為鄭安可的緣故,才偶然見過幾次面。
薇薇安雖已蘇醒,但臉色仍舊不好,聲音也是懨懨的。杜成逸撐起薇薇安的胳膊,扶她站起身,路旁不遠處有供行人休憩的長椅,他將薇薇安扶至長椅坐下,轉(zhuǎn)回身去取她摔倒時遺落于地上的物品。
地上除了錢包,還有幾張散落的檢查報告單,杜成逸心生詫異,莫非是薇薇安身患疾病?但即便健康的人,身體偶爾不適也屬尋常,他并未深思。伸手拾起那些紙張,報告單上的字卻在不經(jīng)意間映入眼簾。
杜成逸稍作停頓,隨即起身,不動聲色地走回,將錢包和整齊疊放的報告,悉數(shù)交給了薇薇安。
薇薇安伸手接過,單子上的字格外顯眼,想忽視都難,所以她立刻便猜到杜成逸必然已經(jīng)知曉。
杜成逸也不矯情,況且他職責所在,薇薇安無論如何也算相識的人,于情于理他都理應關(guān)心一下。
“懷孕后需要多注意休息,營養(yǎng)也要均衡,否則能量不足,身體就會吃不消。”
薇薇安也并未掩飾,只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看上去無比凄涼。
“杜醫(yī)生見笑了,我的事…想必可兒也曾跟你多少提及過一些吧?”
杜成逸微微點頭,表示默認。實際上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鄭安可會偶爾在他耳邊念叨,即便他再怎么不在意,耳朵里多少也會鉆進去一些內(nèi)容。
“所以這就是你回國的原因?”
“并不完全是。”
薇薇安目光空洞,木然地望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算沒有這個孩子,我也會回來找他。我愛皮特,我根本無法離開他。”
“那他知道這些事嗎?”
薇薇安搖頭,身體的孱弱再加上心情的悲痛,令她看起來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了我。”
因為這是他們的約定,分手后絕對不可以拖泥帶水,藕斷絲連。而她屢屢違背,范錦億早已忍無可忍。
回想起上一次范錦億對她的警告,薇薇安終于抑制不住,掩面而泣。
“為什么男人都是這樣,說變心就變心……皮特是這樣!杜醫(yī)生也是如此!……為什么折磨的偏偏是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而最可悲的,我和可兒的情敵……竟然都是同一個人!……”
薇薇安憤憤不平之余,似乎突然有了氣力,緊緊抓著錢包的手指,用力摳著上面的鱷魚真皮,發(fā)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響。
這樣痛徹心扉的領(lǐng)悟,根本不可能是偽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