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擺了擺手,臉色蒼白得透明,他靠在李信身上,虛弱地說:“無妨……老毛病了……借貴寶地,休息片刻便好。”
“快!”拓跋烈不由分說,一把將蕭云庭從李信懷里打橫抱了起來。
“你!”李信大驚,下意識地就要拔刀。
“不想他死,就閉嘴!”拓跋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殺氣,讓李信瞬間如墜冰窟。
他抱著蕭云庭,大步流星地就往內院的客房走去,呼延豹連忙攔住想要跟上來的李信。
“李護衛,別擔心。我們主人認識一位神醫,或許能幫王爺看看。你就在這里喝杯茶,稍等片刻。”
李信看著自家殿下被那個“胡商”抱走,心急如焚,卻又被呼延豹那鐵塔般的身軀擋著,無可奈何。
……
客房內。
門被一腳踹上。
拓跋烈小心翼翼地將蕭云庭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動作輕柔得與他剛才的粗暴判若兩人。
一脫離外人的視線,蕭云庭臉上的虛弱便褪去了幾分,他靠在床頭,喘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怒容的男人,有些無奈地開口。
“拓跋烈,你鬧夠了沒有?”
“我鬧?”拓跋烈氣得發笑,他俯下身,雙手撐在蕭云庭身體兩側,將他困在自己和床榻之間,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蕭云庭!你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你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咳血!你昨天在宮里是不是又咳血了?你當我是瞎子嗎!”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充滿了暴風雨前的壓抑。
“我讓你在朔州等我消息,你為什么一個人跑到這個狼窩里來!你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這是我的戰場,與你無關。”蕭云庭皺起眉,試圖推開他,卻發現對方的手臂如同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與我無關?”拓跋烈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眼底是翻涌的血色,“蕭云庭,你再說一遍!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閻王爺也別想帶走你!”
兩人靠得極近,拓跋烈身上那股帶著草原風沙和烈日氣息的雄性荷爾蒙,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讓蕭云庭的呼吸都有些不穩。
“放手。”蕭云庭的聲音冷了下來。
“不放!”拓跋烈不但不放,反而靠得更近了,鼻尖幾乎要碰到蕭云庭的鼻尖,“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孫神醫說,你中的是慢性奇毒,早已深入骨髓!是不是真的!”
蕭云庭的心猛地一沉。
他沒想到拓跋烈竟然連這個都查到了。
看著男人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痛苦和瘋狂,蕭云庭知道,如果自己再用謊言敷衍他,這頭被激怒的狼,真的會做出不計后果的事情來。
他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嘆了口氣,放軟了語氣。
“是真的。”
這兩個字,像兩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拓跋烈的心上。
他高大的身軀晃了一下,眼神里的瘋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恐慌和無力。
“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