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事。”
張承的聲調猛地拔高了幾分,帶著質問的口氣。
“王爺!我大夏以仁孝治天下,陛下更是愛民如子。軍士亦是陛下的子民,王爺如此行事,將士卒性命視若草芥,豈非有傷天和,有違圣意?”
好大一頂帽子。
在場的朔州官員們,臉色都有些變了。
拓跋烈握著酒杯的手,青筋畢露。
蕭云庭卻依舊平靜,他看著張承,緩緩開口反問。
“張大人久在京城,或許不知北境的風霜。本王想請教大人一個問題。”
“講。”張承端起茶杯,一副等著看你如何狡辯的姿態。
“敢問張大人,是讓三千將士在演武場上流血,學會如何在戰場上活下來,更有傷天和;還是讓他們未經磨礪,上了戰場,被烏桓人的彎刀像砍瓜切菜一樣,屠戮殆盡,更有傷天和?”
蕭云庭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演武場上死的,是一個人。戰場上活下來的,可能就是一百個,一千個!本王不想我的兵,連敵人的臉都沒看清,就窩窩囊囊地死在草原上!本王要他們,上了戰場,就是能讓烏桓人聞風喪膽的狼!”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掃視全場。
“至于圣意……本王以為,為陛下守好這大夏的北大門,讓朔州百姓能安居樂業,讓烏桓鐵蹄不敢南下一步,這,才是最大的圣意!”
一番話,擲地有聲。
在場的朔州武將們,眼中都冒出了火光,紛紛點頭稱是。
張承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溫和的七王爺,言辭竟如此犀利。
他重重地將茶杯頓在桌上。
“巧言令色!王爺這是在偷換概念!國法軍規,豈容你私自解讀?你與軍士私立生死狀,便是藐視朝廷法度!此事,本官定會如實上奏陛下!”
他這是圖窮匕見了,準備用朝廷法度來強行壓人。
蕭云庭看著他,眼神里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憫。
他正要開口,就在這時——
“砰!”
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
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踉踉蹌蹌地沖了進來,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和煞氣。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