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起來?”
“對,亂起來。”蕭云庭的指尖在棋盤上輕輕敲擊,“太子想安安穩穩地除掉魏辰,我就偏要讓他死不了,還要讓他變成一個燙手的『英雄』。太子想把事情壓下去,我就讓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他拿起一顆白子,放在棋盤的另一處。
“太子黨羽眾多,根深蒂固。我的人想在京城站穩腳跟,就必須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功勞,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天牢案,就是我送給張鏡的晉身之階。”
拓跋烈看著棋盤,又看看蕭云庭,眼神里多了一絲復雜。
“你們中原人,心思真多。打仗就打仗,哪來這么多算計。”
“戰場上的廝殺,是勇力之爭。而朝堂上的廝殺,是人心之爭。”蕭云庭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拓跋,未來我們要面對的敵人,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和復雜。你不僅要學會如何統領你的狼群,也要學會看懂人心的棋局。”
拓跋烈沉默了片刻,拿起一顆白子,重重地落了下去。
“我學。只要是跟你學的,我都學。”
蕭云庭看著他,笑了。
……
東宮。
“砰!”
一個名貴的青瓷花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蕭云睿胸口劇烈起伏,面色鐵青。
“張鏡!好一個張鏡!本宮真是小看他了!”
幾名心腹謀士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一名謀士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息怒。如今三司會審已成定局,當務之急,是該思考如何應對。”
“應對?如何應對!”蕭云睿怒吼道,“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二皇子余孽』,你讓本宮去哪里查?這分明就是蕭云庭給本宮設的套!他就是要讓本宮在父皇面前出丑,讓本宮威信掃地!”
另一名謀士說道:“殿下,事已至此,憤怒無用。既然查不到,那我們就……造一個出來。”
蕭云睿猛地回頭看他。
“什么意思?”
那謀士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殿下,張鏡不是想把水攪渾嗎?那我們就比他攪得更渾!他不是暗示此案與黨爭有關嗎?那我們就順著他的話,把這件事做實!”
他壓低聲音。
“朝中那幾位,比如兵部尚書,吏部侍郎,素來與殿下不睦。我們大可以制造一些『證據』,將這盆臟水,潑到他們身上去。就說他們才是幕后主使,意圖栽贓嫁禍于殿下,削弱儲君,動搖國本!”
蕭云睿的眼睛亮了起來。
對啊!
他查不出蕭云庭的人,但他可以借這個機會,鏟除自己的政敵!
“如此一來,我們既可以盡快結案,給陛下一個交代,又能除掉心腹大患,一舉兩得!”謀士繼續說道,“至于那個張鏡,不過是個言官,沒有實權,等我們解決了其他人,再回頭收拾他,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