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奶狗,終于露出了他那藏在絨毛下的,一點點鋒利的狼牙。
他是在向自己示好,表明他并非父皇的眼線,愿意和自己站在一邊?
還是說,這本身就是一個更深的陷阱?這個杜淵,是太子故意拋出來的棄子,目的就是為了引誘自己出手,然后借父皇的手,治自己一個擅動兵權、構陷兄弟的罪名?
接,還是不接?
這個燙手的山芋,蕭云澈就這么笑嘻嘻地,遞到了他的手上。
蕭云安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幾張紙上,他拿起筆,在紙上重重地寫下了『杜淵』兩個字。
然后,他將那幾張紙仔細地收好,對蕭云澈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七弟,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蕭云澈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嗎?五哥!那我有什么獎勵?能不能不整理這些破紙了?”
“當然。”蕭云安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天的工作結束了。先回王府休息吧,晚膳我已經讓廚房給你備了你愛吃的桂花鴨。”
“太好了!”蕭云澈歡呼一聲,一溜煙就跑了出去,仿佛多待一秒都難受。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蕭云安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
他走到門口,對著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親衛,低聲吩咐道。
“去,給我盯緊他。他回府后見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知道。”
“是。”親衛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陰影中。
蕭云安重新走回桌案前,看著紙上“杜淵”二字,久久不語。
他知道,自己必須動這個杜淵。
不動,就無法判斷蕭云澈的真實意圖,自己將永遠處于被動。
動了,則可能引火燒身,一步踏錯,萬劫不復。
他拿起那張寫著名字的紙,湊到燭火前。
紙張慢慢卷曲,變黃,最終化為一縷青煙。
火光,映照著他的臉,明暗不定。
“杜淵……”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不管你是誰的棋子,既然到了我的棋盤上,就由不得你了。”
他轉身,對著門外喊道。
“來人!”
一名官員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有何吩咐?”
蕭云安的聲音冰冷而清晰。
“傳我命令,以監察司的名義,立刻傳喚城門衛副尉杜淵,前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