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一輪殘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下,讓前方的宮道看起來,既像是一條通往無上權力的金光大道,又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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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云庭走出天牢時,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他手上,多了一張寫滿了名字和罪證的血書。
青鋒早已在外面等候,見他出來,立刻上前。
“殿下。”
“東西到手了。”蕭云庭將血書遞給他,“收好。這是我們扳倒太子背后整個利益集團,最后一塊拼圖。”
“是!”青鋒小心翼翼地將血書貼身收好,隨即又稟報道,“殿下,三皇子已經出宮了,直接帶著一隊人馬,往南城門去了。看方向,是去南疆。”
蕭云庭的腳步頓住了。
他看著遠處的天際線,那抹微光正在努力地撕開夜幕。
“這么快……父皇,您還真是心急啊。”他輕聲說道。
他知道,他那位好父皇,已經徹底撕下了慈父的面具,準備掀桌子了。
先是廢太子,穩住自己和南疆。然后立刻派三皇子去南疆,名為安撫,實為奪權,目標直指秦越。
一環扣一環,狠辣至極。
這是要讓他和蕭云瑞,在南疆那片土地上,斗個你死我活。
“殿下,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要不要立刻通知秦越將軍,讓他早做準備?”青鋒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
蕭云庭轉過身,看著青鋒。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準備?當然要準備。”
“可父皇這一招,是陽謀。三皇子手持圣旨,代表的是皇權。秦將軍若是抗命,便是坐實了謀逆的罪名啊。”
“誰說要抗命了?”蕭云庭反問。
青鋒一愣:“那……”
蕭云庭的目光越過他,望向南方,聲音里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
“我這位三哥,既然想去南疆建功立業,我們怎么能不成全他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
“傳信給秦越,讓他……開城門,備美酒,掃榻相迎。告訴他,就說我說的。”蕭云庭的嘴角緩緩上揚,“三皇子殿下遠道而來,我們,得送他一份大禮。”
青鋒看著自家主子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竟覺得比天牢里的陰風還要冷上幾分。他知道,京城這場棋局,隨著三皇子的南下,已經徹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