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是要逼他做出選擇。
賜,還是不賜?
賜了,如果酒中有毒,他就是親手殺死國之棟梁的劊子手,從此背上千古罵名,也徹底斷了秦越這條線。
不賜,那就是抗旨不遵,當(dāng)場就會被王德海拿下,以謀逆論處。
這是一個死局。
“殿下,還愣著做什么?”王德海的聲音帶著一絲催促,“莫要……辜負(fù)了陛下的一片心意啊。”
他將托盤,又往前遞了遞。
蕭云瑞的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他緩緩地伸出手,接過了那個沉重的托盤。
他的目光,越過那杯酒,看向了坐在對面,自始至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的秦越。
秦越也在看著他。
那雙眼睛里,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仿佛在說,選擇吧。
是做一枚被隨時丟棄的棋子,還是……成為能與執(zhí)棋者對弈的人?
蕭云瑞端著酒,一步,一步,走向秦越。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走到秦越面前,停下。
大廳里,所有南疆將領(lǐng)的手,都悄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只要秦越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傳旨的太監(jiān),剁成肉泥。
王德海依舊在笑,似乎對周圍的殺氣毫無察覺。
“秦將軍,”蕭云瑞的聲音干澀沙啞,他用盡全身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這是……父皇的恩典。”
秦越緩緩站起身,他比蕭云瑞高出一個頭,巨大的身影帶來一股壓迫感。
他沒有看那杯酒,只是看著蕭云瑞的眼睛。
“末將,謝陛下隆恩。”
他的聲音,沉穩(wěn)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