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是朝中有名的“孤臣”,不屬于任何黨派,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最近與靖王蕭云庭走得很近。
蕭承稷看了他一眼:“講。”
“陛下,太子殿下是否構陷三皇子,臣不敢妄言。”張謙的聲音沉穩有力,“但臣這里,有一份關于東宮用度超支,以及與江南鹽商往來過密的賬目,請陛下御覽。”
說著,他呈上了一本厚厚的賬冊。
蕭云啟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
這還沒完。
戶部侍郎緊接著出列:“陛下,臣要參奏東宮詹事李茂,以太子之名,在京畿之地強占良田,中飽私囊!”
大理寺卿也站了出來:“陛下,臣查獲一樁舊案,發現與太子門客有關,此人涉嫌買兇殺害朝廷命官……”
一個又一個官員站了出來,一件又一件的“證據”被呈了上來。
這些事情,單拎出來,或許都只是小錯,是馭下不嚴。但當它們在同一時間,在“毒殺皇子”這個大背景下被全部引爆時,便匯成了一股足以將太子徹底淹沒的洪流。
蕭云啟跪在地上,聽著那一樁樁一件件的罪名,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明白了。
這是一個局。
一個從他決定對南疆動手那一刻起,就已經為他準備好的局。
他猛地轉頭,死死地盯住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仿佛置身事外的七弟,蕭云庭。
而蕭云庭,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那種被無視的感覺,比任何直接的嘲諷都更讓蕭云啟感到屈辱和恐懼。
“蕭云庭!”他嘶吼出聲,“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是不是!”
蕭云庭這才緩緩抬起眼,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與無辜。
“皇兄,您在說什么?弟弟聽不懂。弟弟只知道,父皇在此,諸位大人所奏之事,皆有憑據。您……還是先向父皇解釋清楚吧。”
他的聲音溫和,卻像一把最鋒利的刀,精準地捅進了蕭云啟的心窩。
“你……”蕭云啟氣得眼前發黑,一口氣沒上來,竟劇烈地咳嗽起來。
“夠了!”蕭承稷一聲怒喝,打斷了這場鬧劇。
他看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太子,眼神中充滿了失望。
“結黨營私,貪贓枉法,構陷手足……蕭云啟,這就是你身為儲君的所作所為嗎?你太讓朕失望了!”
“來人!”蕭承稷的聲音冰冷,“將太子帶下去,禁足東宮,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半步!所有涉案人員,交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嚴查到底!”
禁軍甲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失魂落魄的蕭云啟。
“父皇!父皇饒命啊!兒臣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