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時辰后,御書房。
蕭承稷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蕭云庭一人。
“云庭,”蕭承稷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虛弱,“你老實告訴朕,你有幾成把握,能說服拓跋烈退兵?”
蕭云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父皇,您覺得,拓跋烈想要的,僅僅是過冬的物資嗎?”
蕭承稷一愣。
蕭云庭上前一步,聲音壓得很低。
“他想要的,是一個承諾。一個大夏未來的掌權者,對他,對整個草原的承諾?!?/p>
蕭承稷的心,猛地一沉。他聽懂了蕭云庭的言外之意。
拓跋烈,這是在逼他廢儲,甚至……是在為某個人,鋪路!
他看著眼前的兒子,這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兒子,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他的心思,他的布局,竟深沉至此。
“你想要什么?”蕭承稷的聲音沙啞。
蕭云庭抬起頭,迎上父親的目光,嘴角,終于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那笑容里,沒有畏懼,沒有討好,只有平靜。
“兒臣想要的,父皇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他沒有明說,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蕭承稷閉上眼,靠在龍椅上,久久無言。
窗外,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進了這間決定著天下命運的書房。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疆,三皇子蕭云瑞的營帳中,一只信鴿剛剛落下。
他從信鴿腳下取下信筒,展開字條。
上面,只有四個字。
『時機已到』。
蕭云瑞將字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他抬起頭,看向帳外,秦越正一身戎裝,大步走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蕭云瑞開口,聲音沉穩(wěn)。
“秦將軍,整軍,備戰(zh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