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點人馬,這座孤城,無異于螳臂當車。
蕭云庭轉過身,看著張謙。
他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張謙,你覺得,我們還有臉面可言嗎?』
他問。
『在他們眼里,朔州,還有我們,都已經是棄子。棄子,是沒有資格談臉面的。』
『要么,像狗一樣,在寒冬里無聲無息地餓死,凍死。』
『要么,就自己掙出一條活路來。哪怕這條路,要用刀,用血,去鋪。』
張謙的心神劇震。
他從蕭云庭的話語里,聽不出絲毫的猶豫和恐懼,只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然。
『屬下……明白了。』
張謙深深低下頭。
『殿下,還有一事。』
『說。』
『劉承和魏風,雖然被我們軟禁在驛館,但畢竟是天使。我們的人,不好靠得太近,里面的情況……』
蕭云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用刻意去探聽。』
『給他們送去最好的酒菜,安排最美的侍女,除了不準他們離開驛館,不準他們和外界通信,一切都按最高規格的禮遇來。』
張謙一愣。
『殿下,這是為何?』
『魏風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砧板上的肉。你越是嚴防死守,他反而越是安心。』
蕭云*庭*的目光變得幽深。
『你就是要讓他看不懂,讓他猜不透。讓他覺得,我或許只是在虛張聲勢,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人一旦開始胡思亂想,就容易出錯。』
『至于那個劉承,不過是個草包,不必理會。好吃好喝供著,只會讓他愈發覺得我們軟弱可欺,反而會幫我們麻痹魏風。』
張謙聽得心中發寒,對自家殿下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認識。
殺人,不見血。
誅心,才是最上乘的手段。
『屬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