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輕輕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州牧府官兵。
官兵頭領(lǐng)聞言,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王爺饒命!大人饒命??!下官只是奉命行事,都是州牧崔遠(yuǎn)逼我們來的!”
魏辰的額角滲出一絲細(xì)密的汗珠。
他知道,這是蕭云庭在逼他站隊(duì)。
他若是斬了,便是公然與朔州地方最高長官崔遠(yuǎn)為敵,徹底倒向了蕭云庭。
他若是不斬,那他剛剛說的“先斬后奏”便成了一句空話,不僅失了威信,更會讓蕭云庭懷疑他的真實(shí)目的。
這是一個兩難的死局。
……
與此同時,州牧府內(nèi)。
“砰!”
一只名貴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崔遠(yuǎn)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滿是血絲。
“廢物!一群廢物!近百人,連幾個破棚子都燒不掉!”他指著前來報信的親信,破口大罵。
那親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大人息怒……不是兄弟們不盡力,是……是半路殺出了一伙人,他們自稱是太子的人,手里還有東宮的令牌……”
“太子的人?”崔遠(yuǎn)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好,好一個蕭云庭!我還真是小看他了!竟然不知不覺中,和東宮搭上了線!”
四大糧商也都在場,一個個面如死灰。
“崔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對方是太子的人,我們……我們斗不過??!”錢掌柜哭喪著臉說。
“斗不過?”崔遠(yuǎn)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在這朔州,是龍他得盤著,是虎他得臥著!什么太子的人,他說是就是了?我看,分明是蕭云庭那小子偽造令牌,勾結(jié)匪類,意圖謀反!”
他猛地站起身,在大廳里來回踱步。
“既然他要玩陰的,那我就陪他玩到底!來人!”
一名幕僚應(yīng)聲而入。
“立刻派人,在全城散布消息!就說七王爺蕭云庭,名為養(yǎng)病,實(shí)則在朔州私自練兵,勾結(jié)京城來的奸細(xì),囤積居奇,意圖割據(jù)北方,圖謀不軌!他們燒了溫室,是為了嫁禍給我們,是為了斷掉全城百姓的活路!”
幕僚聽得心驚肉跳:“大人,這……這可是謀逆的大罪,萬一……”
“沒有萬一!”崔遠(yuǎn)厲聲喝道,“現(xiàn)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另外,你立刻去一趟城防營,找李都尉。告訴他,就說我說的,城中有逆賊作亂,請他即刻發(fā)兵,封鎖王府,『清君側(cè)』!事成之后,我保他官升三級!”
“是!”幕僚不敢再多言,匆匆離去。
錢掌柜等人看著狀若瘋魔的崔遠(yuǎn),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們知道,崔遠(yuǎn)這是要賭上全部身家性命,做最后一搏了。
朔州的這片天,馬上就要被捅出一個天大的窟窿。
……
王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