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摔在金磚上,發(fā)出一聲脆響,也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蕭云睿跪了下去,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
“父皇息怒。兒臣已下令京兆府與禁軍聯(lián)合,全城戒嚴(yán),搜捕逆賊。請父皇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定會將所有逆黨一網(wǎng)打盡,給朝廷一個交代!”
“交代?”蕭承德的聲音里滿是失望,“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晚上了,你抓到哪怕一個活口了嗎?除了知道他們自稱是『二皇子余孽』,你還查到了什么?”
蕭云睿的身體僵了一下,冷汗從額角滑落。
他什么都查不到。
因為那些人本就是蕭云庭安排的死士,事成之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哪里會留下什么線索。
他明知道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他的局,卻偏偏無從辯駁。
“兒臣……兒臣無能?!?/p>
看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儲君,朝臣們心思各異。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暗自擔(dān)憂的,也有冷眼旁觀的。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都察院一名年輕的御史走了出來。
此人身形清瘦,面容剛正,正是御史張鏡。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緩和了些許。
“張愛卿,你有何話說?”
張鏡手持笏板,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天牢之案,事關(guān)重大。沖擊詔獄,形同謀逆。臣以為,此事不僅關(guān)乎京城治安,更牽涉前朝余孽與黨爭之嫌,案情復(fù)雜,牽連甚廣?!?/p>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
“為昭顯國法,為正視聽,也為防有心之人徇私舞弊,上下其手,臣懇請陛下下旨,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此案!務(wù)必查個水落石出,還朝堂一個清明!”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三司會審?
這可是只有在動搖國本的大案要案時才會啟動的程序。張鏡一個區(qū)區(qū)七品御史,竟敢提出這樣的請求?
更重要的是,此案明面上是太子在主理,張鏡這么說,豈不是在指責(zé)太子可能會“徇私舞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跪在地上的蕭云睿。
蕭云睿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猛地抬頭,看向張鏡,眼神里充滿了殺意。
這個張鏡,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他怎么敢!
他知道,一旦三司會審,自己對案件的掌控權(quán)就會被稀釋,到時候各方勢力插手,水只會被攪得更渾。
蕭云庭,這一定也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