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混亂而血腥的夜襲,就此展開。
他們沒有戰術,沒有配合,就像一群真正的餓狼,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沖進了毫無防備的帳篷。
刀砍,牙咬,用盡一切手段,只為了殺死眼前的敵人,搶到一口吃的。
第二天清晨,當蕭云庭和拓跋烈再次來到黑風口時,看到的是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魏延等人渾身是血地回來了,他們帶回了牛羊,也帶回了幾十顆烏桓人的頭顱。
他們的人,也死傷了近百。
活下來的人,眼神都變了。
那種屬于紈绔子弟的浮華和傲慢,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后余生的麻木,和一種被血腥激發出的兇狠。
蕭云庭兌現了他的承諾。
白花花的銀子,當場發了下去。
拿到銀子的那一刻,這些人的眼睛,都紅了。
他們用同伴的尸體,換來了食物和金錢。他們發現,殺人,原來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而就在魏延清點戰利品,準備將一把繳獲的彎刀扔到一旁時,他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他借著晨光,看清了刀柄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刻著一個極小的印記。
那是一個『工』字。
大夏兵部軍器監的印記。
魏延的手,抖了一下。
草原蠻子的部落里,為什么會有大夏兵部的制式兵器?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不動聲色地,將這把彎刀,藏進了自己的懷里。
與此同時,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也從朔州邊境的某個角落,送向了京城。
彈劾七王爺蕭云庭,練兵無方,手段殘忍,縱兵為匪,有違天和。
御書房內,蕭承德看著奏折上的字句,面沉如水,許久,他才將奏折扔到一旁。
“知道了。”
沒有憤怒,沒有處置,只有淡淡的三個字。
讓一旁侍候的太監總管,心里直冒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