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了“預審”兩個字的讀音。
“我們連夜提審人犯,記錄口供,將所有證詞一一錄下,由王爺和下官共同畫押封存!如此一來,即便路上真出了什么意外,這份口供也能作為鐵證,呈送御前!王爺以為如何?”
這已經是張承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折中方案了。
既避免了當場審結的僭越之罪,又“保全”了證據,給了蕭云庭一個交代。他甚至主動提出共同畫押,以示自己的“公正”。
蕭云庭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好!好一個預審!張大人果然是老成謀國之言!就依你所說,我們立刻預審,保全證據!”
他轉過身,對著魏延下令。
“魏延!”
“末將在!”魏延上前一步,聲如洪鐘。
“你來主審,拓跋將軍旁聽,本王與欽差大人,共同監督!務必問出這些兵器的來路,以及幕后主使!不得有誤!”
“遵命!”
很快,大殿被清空,只剩下核心的幾人。
一張桌案被搬到了中央,魏延坐在桌后,面沉如水。蕭云庭和張承坐在上首,拓跋烈則像一尊鐵塔,抱著雙臂站在那名匪首的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張承如坐針氈,他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茶水都灑了出來。
審訊開始了。
魏延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
“姓名,來歷。”
那匪首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哼哼著,似乎隨時都會昏過去。
拓跋烈冷哼一聲,抬起腳,用靴尖輕輕碰了碰匪首的傷口。
“啊——!”
匪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都抽搐起來,瞬間清醒了不少。
“大人……大人饒命……小人……小人名叫李四狗……”
魏延面無表情,繼續問道:“這些兵器,從何而來?”
李四狗看了一眼旁邊那口敞開的箱子,眼中充滿了恐懼,顫抖著說道:“是……是臨洮總兵府的趙管事……是他給我們的……”
“臨洮總兵府?”魏延的聲音陡然變得銳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朝廷命官!臨洮總兵手握重兵,鎮守一方,他的管事為何要將制式兵器交給你們這些匪徒?”
“小人不敢撒謊!不敢撒謊啊!”李四狗嚇得魂飛魄散,拼命磕頭,“就是趙管事給的!他還說……他還說讓我們在朔州地界上多弄出些亂子,越大越好!最好能讓朝廷覺得……覺得永王殿下……沒有能力管轄封地……”
話說到這里,張承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了。
臨洮總兵,那是三皇子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是三皇子在西北軍方最重要的棋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