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一……萬一不是呢?
這種未知的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廢物!”他一腳踹在李慶心口,將他踹翻在地,“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滾!”
李慶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書房內,只剩下蕭云啟粗重的喘息聲。
他死死盯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血絲密布。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不管蕭云安發現了什么,不管他想做什么,自己都必須搶在他前面!
“來人!”他對著門外嘶吼。
一名心腹太監立刻小跑著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立刻給本宮備馬!不,備車!去國舅府!”蕭云啟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瘋狂,“還有,傳我的密令,讓陳武統領調集東宮衛率,今夜……京城恐怕要不平靜了!”
……
與東宮的風聲鶴唳不同,五皇子府邸的書房內,一片安寧。
蕭云安屏退了所有下人,親自關上了書房的門。
那只被三重火漆封印的木匣,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書桌上。三枚印信在燭光下,反射著暗紅色的光,代表著三方權力的見證。
蕭云安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拿起一把裁紙的銀刀,沒有絲毫猶豫,輕輕一劃。
“嗤啦——”
堅固的火漆封印,被應聲切開。
大理寺、禁軍、皇子,三方共同見證的封印,在此刻成了一個笑話。
他打開了木匣。
幾封信,一個小瓷瓶,靜靜地躺在里面。而在這些東西的下面,壓著一本薄薄的,封面已經有些泛黃的賬冊。
蕭云安將信件和瓷瓶放到一邊,拿起了那本賬冊。
他翻開了第一頁。
沒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行行清晰的記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血寫成的。
『戶部侍郎,王政。臘月初三,以賑災糧款,換陳米三千石,得銀五萬兩。太子六,王四。』
『邊軍都統,李牧。次年正月十五,克扣北境軍餉十萬,購劣質棉衣,太子得其七。』
『江南鹽運使,趙德。三月廿一,私開鹽引,獲利二十萬兩,盡歸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