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遵命!”王振不敢再多言,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整個京城的夜,因為一個人的失蹤,徹底亂了。
安王府,書房。
燭火搖曳,將兩個并肩而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蕭云安剛剛換下一身夜行衣,身上還帶著幾分地道的陰冷潮氣。他正低著頭,任由身前那個高大的男人,用一塊溫熱的布巾,仔細地擦拭著他的手指。
男人的動作很輕,很專注,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他有著一頭狼一般桀驁不馴的銀灰色長發,一雙在暗夜里也能發出幽光的金色眼眸,五官深邃,俊美得不似凡人。
他就是那個被蕭云安從朔州邊境“拐”回來的狼王,墨淵。
“手這么涼,在地底下待了很久?”墨淵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還好,地道里是有些陰冷。”蕭云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回到安全港灣的放松。他微微抬眸,看著墨淵專注的側臉,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下次這種事,讓我去。”墨淵擦完了他的手,又很自然地將他冰涼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里,“你在外面等我就好。天牢那種地方,晦氣太重。”
“不行。”蕭云安搖了搖頭,他反手握住墨淵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輕輕劃過,“張啟明那種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只有我親自去,才能讓他下定決心。你啊,殺氣太重,一露面,怕是直接把他嚇死了,我還怎么問話?”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那輕輕的搔刮,卻讓墨淵的眼神暗了幾分。
墨淵捉住他不規矩的手,將他整個人往自己懷里拉近了幾分,低頭,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哦?我的殺氣很重嗎?”他壓低了聲音,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蕭云安的臉上,“那王爺現在,有沒有感覺到?”
蕭云安的臉頰微微發燙,他能清晰地聞到墨淵身上那股清冽的,如同雪山之巔的松木一般的氣息。他沒有躲閃,反而迎著那雙金色的眸子,輕聲笑道:“感覺到了。感覺……很安心。”
這三個字,讓墨淵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瞬間消弭于無形。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蕭云安的頭發,動作寵溺。
“你啊,總是這樣。”
蕭云安享受著這份親昵,他靠在墨淵的懷里,閉上眼睛,輕聲問:“外面怎么樣了?”
“如你所料,太子已經瘋了。”墨淵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冽,“九門落鎖,全城戒嚴。京兆府的人馬,正舉著火把,像一群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估計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搜到我們這里來。”
“讓他們搜。”蕭云安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我倒要看看,他蕭云啟敢不敢真的闖我這座安王府。”
“人呢?安頓好了?”
“嗯,阿影帶到后院最偏僻的那個柴房了。那里有另一條密道,直通城外。京兆府的人就算把王府翻過來,也找不到。”墨淵回答。
“那就好。”蕭云安點了點頭,“張啟明是我們的第一張牌,也是最重要的一張牌,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從墨淵的懷中退開一些,走到書桌前,鋪開一張京城的輿圖。
“太子現在封城搜捕,看似氣勢洶洶,實則已經落了下乘。父皇把案子交給我,就是要看我如何處理。他這樣大動干戈,只會讓父皇覺得他心虛,覺得他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