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兵符,太燙手了。
是立刻揭竿而起,為母親和林家復仇?不,時機未到,舅舅已死,軍中情況不明,貿然行事,只會重蹈覆轍。
是作為與父皇博弈的終極籌碼?或許可以,但這無疑是將自己置于最危險的境地。
蕭云庭緊緊地握著那塊兵符,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需要一個可以商量的人,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他腦海中浮現的,只有拓跋烈那張帶著不羈笑容的臉。
“阿烈……”他無意識地低喃出聲。
如果此刻你在,你會怎么說?
你會不會,像從前一樣,揉著我的頭發,說一句“別怕,有我”?
思念如同藤蔓,瞬間將他整顆心都纏繞了起來,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從懷中,摸出了那枚狼牙。
冰冷的牙尖,抵在溫熱的掌心,似乎能給他帶來一絲力量。
他將兵符和信件小心翼翼地收回檀木盒子,然后將盒子貼身藏好。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這間寢殿。
目光掃過那面蒙塵的鏡子,他仿佛看到了鏡中,母親正對他溫柔地笑著,眼神里充滿了鼓勵與期許。
“娘,孩兒……明白了?!?/p>
他轉身,大步走出了長春宮。
當他重新踏入陽光下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與進去時截然不同的氣息。
那是一種褪去了所有迷茫與軟弱,只剩下堅凝與鋒利的決絕。
清風看著自家主子,眼神微動,卻沒有多問。
就在此時,一只矯健的海東青從高空俯沖而下,盤旋在靖王府的方向,發出了一聲清越的鳴叫。
清風的臉色一變:“主子,是北地的鷹信!加急的!”
蕭云庭的腳步頓住,他抬頭望向那只神駿的獵鷹,心中猛地一跳。
是拓跋烈!
他似乎,總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以某種方式出現。
“回府!”蕭云庭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
他要知道,信里寫了什么。
他有一種預感,這封信,將為他眼前的迷局,帶來最關鍵的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