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遠在千里之外的朔州,卻能對京城的動向了如指掌,甚至能比他這個太子的心腹、翊衛率的指揮使,更快地采取行動。
他在京城里,到底埋了多深的一張網?
“都頭?”手下見他臉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現在怎么辦?要不要全城搜捕?”
“不必了。”魏辰緩緩搖頭,聲音有些干澀,“人,已經出城了。我們追不上了。”
他知道“百曉生”的行事風格,一旦他們出手,便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又了無痕跡。現在去追,無異于大海撈針。
……
東宮,書房。
蕭云睿正在批閱奏折,他顯得很有耐心,似乎篤定魏辰很快就會帶著他想要的人回來。
當他看到魏辰獨自一人,兩手空空地走進來時,他批閱的動作停了下來。
“人呢?”他問道,語氣平靜。
魏辰跪倒在地,頭深深地埋下:“臣無能,請殿下降罪。人……跑了。”
書房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蕭云睿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朱筆,筆尖在奏折上留下一個刺眼的紅點。
“跑了?”他重復了一遍,聲音很輕,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魏辰,你統領的翊衛率,是大夏最精銳的衛隊。你在本宮的京城里,連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婦人都抓不到。你告訴本宮,她是長了翅膀飛了,還是遁地走了?”
“臣……臣趕到時,她已被人提前一步接走。”魏辰的聲音有些發顫,“對方行事極為干凈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只在現場……留下了一個標記。”
“什么標記?”
魏辰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上面臨摹著他在窗臺上看到的那個圖案。
一株麥穗。
蕭云睿看著那株麥穗,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他瞬間就明白了這株麥穗代表著什么。
朔州,種田,他的好七弟。
書房里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蕭云睿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冰冷的怒意。
“好,好一個廣積糧,筑高墻,悶聲發大財的七弟!”
他猛地一揮手,將書案上的奏折、筆墨、硯臺全部掃落在地,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
“他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了這樣一股力量!他的人,比本宮的翊衛率還要快!他是在做什么?是在監視本宮嗎?!”
蕭云睿走到魏辰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雙眼赤紅地盯著他。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給他通風報信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