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蕭云啟心中冷笑,上前一步,似乎想說些什么,比如“父皇仁慈”之類的場面話。
可就在這時,那癱倒在地,狀若瘋魔的蕭云景,突然停止了磕頭。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住了蕭云啟,那眼神,不像是看一個人,倒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敵。
“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了起來,笑聲嘶啞難聽,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瘋狂。
“蕭云啟,我的好大哥!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你是不是覺得,把我踩下去,你的太子之位就穩如泰山了?”
蕭云啟眉頭一皺,呵斥道:“蕭云景!你已經死到臨頭,還敢在此瘋言瘋語,對儲君不敬?”
“儲君?”蕭云景笑得更厲害了,眼淚都笑了出來,“一個親手毒殺自己結發妻子的畜生,也配當儲君?”
此言一出,整個偏殿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太子蕭云啟的身上。
蕭云啟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指著蕭云景,聲音都變了調:“你……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這個瘋子!來人,給孤堵上他的嘴!”
“我胡說?”蕭云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最清楚!當年大嫂,先太子妃謝氏,是怎么死的?真是因為一場風寒不治身亡嗎?”
他一步步逼近蕭云啟,眼神里的瘋狂讓太子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你敢說,不是你為了迎娶兵部尚書王家的女兒,為了得到王家的兵權支持,才狠心對大嫂下的毒手?!”
“你血口噴人!”蕭云啟氣急敗壞地咆哮,“父皇!三弟他已經瘋了!他這是在攀誣儲君,意圖動搖國本??!請父皇立刻將他就地正法!”
蕭云景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了龍椅上的蕭承稷,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父皇!兒臣有罪,兒臣甘愿受罰!但兒臣懇請父皇明察,徹查當年太子妃暴斃一案!兒臣……兒臣手中有證據!”
“證據?”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承稷,終于緩緩開口。
他沒有去看暴怒的太子,也沒有去看瘋狂的三子,他的目光深沉,落在了虛空中的某一點。
這兩個字,很輕,卻讓太子的心跳漏了一拍。
父皇……沒有第一時間呵斥老三?
蕭云啟急忙辯解道:“父皇,您千萬不要信他的鬼話!他這是窮途末路,想要拉個墊背的!他能有什么證據?全都是他捏造的!”
蕭承稷的目光終于移到了太子的臉上,那眼神平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