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等著。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的骨氣。一個兵諫京城的莽夫,真以為父皇會輕易放過他?他越是拖延,罪名就越重。傳令下去,準備攻城!”
“是!”副將興奮地領命,正欲轉身。
“吱呀——”
厚重的城門,卻在此時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緩緩向兩側打開。
吊橋落下,塵土飛揚中,一支隊伍從城內走出。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黝黑,正是南疆主帥,秦越。
只是,此刻的秦越,身上并未穿戴甲胄,而是一身尋常的布衣。他身后跟著一眾南疆將領,也盡皆卸甲。
一行人快步走到蕭云瑞馬前,在三步之外,秦越竟是“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罪將秦越,不知三殿下駕到,有失遠迎,罪該萬死!還請殿下恕罪!”
他身后,數十名南疆高級將領,也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我等,恭迎三殿下!”
聲浪滾滾,傳出數里。
蕭云瑞和他身后的三千御林軍,都愣住了。
這……這是什么情況?
預想中的劍拔弩張,閉門羹,甚至是直接的武力沖突,全都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低到塵埃里的恭敬,是近乎諂媚的謙卑。
蕭云瑞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跪在自己馬前的秦越,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訓斥和下馬威,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秦將軍,你這是何意?”蕭云瑞強作鎮定地開口,聲音卻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疑惑。
秦越依舊伏在地上,頭也不抬。
“殿下代表陛下親臨南疆,乃是南疆數十萬軍民的福分。罪將之前兵諫京城,罪孽深重,本以為再無面目茍活于世。幸得陛下寬宏,殿下親臨,罪將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他的聲音洪亮,言辭懇切,聽不出半分虛假。
蕭云瑞皺起了眉。
這秦越,是轉了性子,還是在演戲?
他身旁的副將低聲道:“殿下,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秦越素來桀驁不馴,如今這般姿態,恐怕有詐。”
蕭云瑞心中自然也是這么想的。他清了清嗓子,擺出皇子的威嚴。
“秦將軍,你兵諫之罪,父皇心中自有定奪。本王此次前來,一是為安撫南疆軍心,二是為徹查邊防。既然你已知罪,便打開城門,讓本王的軍隊入城休整吧。”
“是!是!”秦越連忙應聲,隨即起身,親自牽過蕭云瑞的馬韁,卑微地躬著身子。
“殿下,請!罪將已在城中為殿下和天兵們備下了接風宴,南疆雖苦寒,但美酒管夠,烤全羊管飽!”
秦越的熱情,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不僅親自為蕭云瑞牽馬,還下令南疆軍夾道歡迎,那陣仗,不像是迎接一位監軍皇子,倒像是迎接凱旋的君王。
三千御林軍被安排在城中最好的營地,糧草肉食,供給不斷。而蕭云瑞本人,則被請入了原先的將軍府,秦越自己,則搬去了旁邊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