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御林軍被安排在城中最好的營地,糧草肉食,供給不斷。而蕭云瑞本人,則被請入了原先的將軍府,秦越自己,則搬去了旁邊的小院。
入夜,將軍府燈火輝煌。
一場盛大的接風(fēng)宴,正在上演。
南疆特有的烈酒“火燒喉”,被一壇壇地搬了上來。穿著艷麗服飾的南疆少女,跳著奔放的舞蹈。
秦越和一眾將領(lǐng),輪番向蕭云瑞敬酒。
“殿下,您遠(yuǎn)道而來,辛苦了!末將敬您一杯!”
“殿下,有您坐鎮(zhèn)南疆,我等軍心大定啊!這杯我干了,您隨意!”
“殿下,您看上哪個舞姬,盡管開口,末將立刻送到您房里去!”
蕭云瑞被這股熱情沖得有些暈頭轉(zhuǎn)向。
他試圖將話題引向軍務(wù),但每次都被秦越巧妙地岔開。
“殿下,軍務(wù)繁雜,不急于一時。您剛到,先好好休息,熟悉熟悉南疆的風(fēng)土人情。來來來,喝酒,吃肉!”秦越端著一個巨大的牛角杯,滿臉通紅地湊過來。
蕭云瑞看著他,心中疑竇叢生。
這個秦越,究竟想干什么?
他對自己言聽計(jì)從,有求必應(yīng),姿態(tài)低得不能再低。自己帶來的三千御林軍,在數(shù)萬南疆軍中,被捧得高高的,卻也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
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無處使。
那道密旨,是斬向秦越的利刃。可現(xiàn)在,秦越主動把脖子伸了過來,臉上還掛著笑。這讓他怎么砍?
一連數(shù)日,皆是如此。
每日都是盛宴,每日都是歌舞。蕭云瑞想要巡視軍營,秦越陪著;想要查看賬目,秦越捧著;想要調(diào)閱防務(wù)圖,秦越親自講解。
然而,無論他走到哪里,所有南疆將士,看向他的眼神是尊敬的,但看向秦越的眼神,卻是信服與忠誠。
他能命令秦越,卻命令不了秦越手下的任何一個百夫長。
他被架空了。
以一種他無法發(fā)作,甚至無法指責(zé)的方式,被徹底架空了。
蕭云瑞終于意識到,自己掉進(jìn)了一個溫柔的陷阱。秦越用美酒、佳肴和恭順,為他打造了一個華麗的囚籠。
他開始感到焦躁。父皇給他的時間,并不多。
這天夜里,他屏退左右,秘密召見了秦越的副將,李冀。
“李將軍,請坐。”蕭云瑞親自為李冀倒了一杯茶,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李冀顯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殿下折煞末將了。”
“李將軍不必多禮。”蕭云瑞擺了擺手,開門見山,“本王來南疆已有些時日,見將軍治軍有方,實(shí)乃國之棟梁。屈居于秦越之下,可惜了。”
李冀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殿下謬贊。秦將軍對末將有知遇之恩,末將不敢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