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理論。
創造?生生不息?
這些詞匯,對他來說太過陌生。
『你想怎么賭?』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干澀。
『很簡單。』蕭云庭的眼中閃爍著光芒,『我們來一場競賽。』
『競賽?』
『對。以一年為期。』蕭云庭指了指腳下的黑水河,『以這條河為界。河北,是你的地盤。河南,是我的地盤。』
『在這一年里,你用你的狼的法則,去治理你的部落,去征服,去劫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而我,用我種地的方法,去建設我的朔州。』
『一年之后,我們來看結果。』
拓跋烈的心跳開始加速。
『看什么結果?』
『看誰的人口更多。』蕭云庭說,『看那些流離失所的牧民,是愿意去追隨你這頭能帶領他們搶奪的狼王,還是愿意來我這里,分一塊能養活家人的土地。』
『看誰的治下更富裕。看一年之后,是你搶來的牛羊多,還是我種出來的糧食多。』
『看誰的武器更精良,誰的戰士更忠誠。看是為你個人榮耀而戰的狼群更強,還是為守護家園而戰的士兵更勇。』
蕭云庭向前走了一步,與拓跋烈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
『我們就賭這個。』
『如果我贏了,』蕭云庭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的黑狼部落,包括你拓跋烈本人,都要聽我的。你要放下你的刀,拿起我的犁,用我的方式,去治理整個草原。』
拓跋烈呼吸一窒。
這個賭注,比要他的命還要狠。
這是要徹底摧毀他的信念,他的驕傲,他作為草原霸主的一切。
『那如果你輸了呢?』他咬著牙問。
『如果我輸了。』蕭云庭坦然道,『我的命,我的朔州城,我所創造的一切,連同我的人,全都歸你。我還會告訴你,如何燒制水泥,如何打造暖棚,如何釀造烈酒……我所有的知識,都給你。』
『我會心甘情愿,做你征服天下的墊腳石。』
整個河畔,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有河水奔流的聲音,和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拓跋烈死死地盯著蕭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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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從這個人的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瘋狂,或者虛張聲勢。
但他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