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想要的不是這個。他想要的不是一個會為他毀滅世界的瘋子,而是一個能與他共建未來的戰友。
“你……”拓跋烈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蕭云庭的保護,已經變成了一座華麗的囚籠,而剛剛那句話,就是囚籠的鎖。
“現在,你還要去嗎?”蕭云庭松開手,退后一步,冷冷地看著他。
兩人之間,氣氛降到了冰點。
拓跋烈沉默了許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蕭云庭,然后一言不發地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門被輕輕地帶上,沒有一絲聲響,卻隔絕了兩個世界。
蕭云庭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他贏了這場爭吵,卻感覺自己輸掉了一切。
那一夜,兩人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王府里的下人們都能感覺到那股壓抑的氣氛,平日里總會一起議事、一起用飯的兩位主子,一個將自己關在書房,一個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誰也沒有再見誰。
風雪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當蕭云庭推開書房的門,一夜未眠的他眼下帶著一片青黑。他心中煩亂,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去找拓跋烈談談。
然而,當他推開拓跋烈房間的門時,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清冷。
床鋪疊得整整齊齊,早已沒有了溫度。
桌子上,靜靜地放著一封信,信紙下面,壓著那枚他昨天死死攥在手心,不肯交出去的天機閣令牌。
蕭云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沖過去,顫抖著手拿起那封信。
信上的字跡,是拓跋烈那特有的、帶著草原狂放氣息的筆鋒。
“云庭,見字如面。”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在路上。不必派人追我,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想被找到,沒人能找到我。”
“昨天你說的話,很重,重得讓我幾乎喘不過氣。我知道你是因為在乎我,害怕失去我。但云庭,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成為你的軟肋,而是成為你最鋒利的刀。”
“真正的信任,不是把我鎖在安全的牢籠里,而是相信我擁有翱翔天際的力量,并放手讓我去飛,然后,在家里等我回來。”
“我帶走了令牌。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戰斗。我要讓你,讓這天下所有人都看看,我拓跋烈,不是只能躲在你身后的附庸。我能為你掃平前路的荊棘。”
“你在涼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穩住你的根基,等我的消息。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照顧好自己。”
“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