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報讀完,李維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派胡言!這是污蔑!血口噴人!”
“哦?是污蔑嗎?”皇帝的語氣陡然轉(zhuǎn)冷,他從龍袖中拿出另一份奏報,狠狠地摔在李維面前。
“那你來跟朕解釋解釋,這是什么!”
奏報散落一地,最上面的一張紙上,那個用血畫出的『李』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內(nèi)侍總管再次上前,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diào),將天牢驗尸的結(jié)果公之于眾。
“……廢太子蕭云啟,身中奇毒『牽機』,死前曾有掙扎,于指甲內(nèi)留下他人血跡。經(jīng)查,牢內(nèi)床板背后,發(fā)現(xiàn)血書一字……『李』。”
太和殿內(nèi),落針可聞。
如果說南疆的軍報是一把指向李家的利劍,那么天牢的血字,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鎮(zhèn)國公李維和二皇子蕭云哲的身上。
那目光里,有震驚,有恐懼,有鄙夷。
“李維?!被实垡蛔忠活D地喊著他的名字,“你的侄子,在潁州勾結(jié)山匪,禍害一方。你的家族,派人毒殺了當朝太子?,F(xiàn)在,你告訴朕,誰,才是謀反?”
李維的身體晃了晃,面如死灰,他癱軟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皇子蕭云哲更是渾身冰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會在一天之內(nèi),被兩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撕得粉碎。
他看著龍椅上的父親,那眼神讓他明白,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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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王府。
暖爐燒得很旺,將書房內(nèi)烘得溫暖如春。
蕭云庭正坐在桌前,手里拿著一封信,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信紙是草原上特有的粗糙羊皮紙,字跡張揚不羈,一如其人。
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前面說的是一批新的戰(zhàn)馬和皮毛已經(jīng)備好,隨時可以交易。
但在信的末尾,卻用另一種稍顯笨拙的字體,加了一行小字。
『京城風大,吹得人頭疼。若風太大,就來我?guī)だ锒愣?。我的王帳,為你擋風?!?/p>
這行字的旁邊,還畫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狼,看起來有些滑稽,卻又透著一股認真的傻氣。
蕭云庭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只小狼。
他能想象出拓跋烈寫下這行字時,那一本正經(jīng)又有些別扭的樣子。那個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的狼王,在面對他時,總是會露出這樣笨拙而又真誠的一面。
“殿下。”李信從門外走進來,將兩份最新的密報呈上,“京城和南疆的消息都到了?!?/p>
蕭云庭放下拓跋烈的信,仔細收好,才接過密報。
他看得很快,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上面記錄的那些驚心動魄的朝堂博弈,只是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