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的人沒有去追。
“殿下,您沒事吧!”李信擺脫了糾纏,沖了過來,臉上滿是愧疚和后怕。
“我沒事,辛苦你了。”蕭云庭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拓跋烈卻徑直走到一具黑衣人的尸體旁,蹲下身,粗暴地扯開了對方的衣袖。
在尸體的小臂內(nèi)側(cè),一個極其隱蔽的,像是被烙鐵燙壞后留下的疤痕,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仔細看去,那疤痕的輪廓,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只蝎子的形狀。
拓跋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是‘蝎尾’的人。”
“蝎尾?”蕭云庭走過來,皺了皺眉。
“草原外的一個殺手組織,像一群聞著血腥味的鬣狗,給錢就辦事,從不問雇主是誰。他們的成員,都會在身上留下這種被毀掉的蝎子烙印,方便辨認同伴,也方便任務(wù)失敗后,外人查不到他們的來歷。”拓
跋烈站起身,看著蕭云庭,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要請動‘蝎尾’,價格可不便宜。而且,還要讓他們演這么一出只傷人、不殺人的戲,價錢更是要翻上幾番。”
他一步步走到蕭云庭面前,高大的身影將他籠罩。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拓跋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他不是要殺你。他是要‘救’你!”
“他算準了太子會對你動手,所以提前安排了‘蝎尾’的人在這里埋伏。只要你走了這條路,他們就會沖出來,演一出‘太子派人刺殺,三皇子的人及時趕到,舍命相救’的戲碼。”
“如此一來,他既能拿到嫁禍太子的‘證據(jù)’,又能順理成章地成為你的救命恩人,讓你對他感恩戴德,對他推心置腹。”
拓跋烈說到這里,嗤笑了一聲。
“好大的手筆,好毒的心計。用一群頂級殺手的命,來給你一個人演戲。蕭云澈……你這個三哥,可真是疼你啊。”
最后那句話,他說得意味深長,帶著濃濃的占有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
李信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病弱不堪的三皇子,心思竟然歹毒到了這種地步!這簡直是……簡直是聞所未聞!
蕭云庭卻很平靜。
他看著拓跋烈,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怒火和擔憂,心中流過一陣暖意。
他伸出手,主動握住了拓跋烈的手。
“現(xiàn)在怎么辦?這場戲,被你這個不速之客給攪黃了。我那位三哥,現(xiàn)在恐怕正在某個地方,氣得咳嗽得更厲害了吧。”
拓跋烈反手將他的手緊緊握在掌心,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他想演戲,我們就陪他演到底。”拓跋烈的聲音里,帶著草原狼王獨有的狠戾,“只是,這戲臺是他搭的,可這戲怎么唱,唱給誰聽,就由不得他了。”
他低頭,湊到蕭云庭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廓上,帶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你不是想知道他想捕哪條魚嗎?我們就做一條餌,把他這條藏在暗處的毒蛇,也一起拖上岸。到時候,是扒皮還是抽筋,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