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面對他的怒火,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赤狐首領(lǐng),你先別動怒。你覺得,李文博送的這批『厚禮』,是走的明賬,還是暗賬?』
赤狐一愣。
『他一個被發(fā)配到北境的州牧,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自然是見不得光的黑金。』
『既然是黑金,他丟了之后,是會大張旗鼓地上報朝廷,請求派兵追查,還是會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祈禱這件事永遠(yuǎn)不要被二皇子知道?』
蕭云庭連續(xù)兩個問題,讓赤狐的怒火,瞬間熄滅了一半。
他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
『你的意思是……嫁禍?』
『朔州往南,三百里外,有個黑風(fēng)口。那里,盤踞著一伙叫『黑風(fēng)寨』的沙匪,對嗎?』蕭云庭問道。
赤狐點了點頭,眼神已經(jīng)變了。
『那伙沙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早就被朔州官府列為頭號公敵。李文博的貨隊在黑風(fēng)口被沙匪劫了,是不是一件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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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沒有說話,但他的呼吸已經(jīng)變得粗重起來。
蕭云庭的計劃,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在他面前緩緩展開。
『對你來說,做成這件事,有三個天大的好處。』
蕭云庭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李文博搜刮的財物,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足夠你的部落,舒舒服服地度過兩個冬天。你的族人,再也不用挨餓受凍。』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你斷了二皇子的財路,就是幫了我。我在北境站得越穩(wěn),能提供給你的技術(shù)和物資,就越多,越穩(wěn)定。我們是綁在一根繩上的。』
最后,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事成之后,黑風(fēng)寨就是你們的替罪羊。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打出『為民除害』的旗號,去清剿他們。到時候,黑風(fēng)寨的地盤,人口,財富,全都是你的。你覺得,吞并了黑風(fēng)寨之后,你的白狼部落,實力會膨脹到什么地步?』
赤狐的心臟,在胸膛里瘋狂地跳動。
這個計劃,太大膽,太瘋狂,但又偏偏,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這是一個一本萬利,甚至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他轉(zhuǎn)頭,看向了身邊那個年輕的將領(lǐng)。
『蒼狼,你怎么看?』
被稱作蒼狼的年輕人,正是赤狐最信任的親弟弟,白狼衛(wèi)的百夫長。
蒼狼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他那張被風(fēng)霜雕刻得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