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死……”崔遠(yuǎn)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我沒說要你死?!笔捲仆サ穆曇粼俅雾懫?。
崔遠(yuǎn)猛地抬頭,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你……你肯放過我?”
“放過你,也不是不行?!笔捲仆ヵ獠降嚼伍T前,“我這個人,喜歡做交易?,F(xiàn)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jī)會?!?/p>
“你說!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答應(yīng)!”
“第一,交出丹方,以及你所有的藥材庫存?!?/p>
“第二,寫一份詳細(xì)的供狀,說明你是如何受二皇子指使,煉制丹藥,又是如何通過二皇子的渠道,將丹藥送入宮中,以及這些年來,你與二皇子之間所有的書信往來,貪墨的賬本,都要交出來?!?/p>
崔遠(yuǎn)猶豫了一下,這些東西,可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怎么?不愿意?”蕭云庭的聲音冷了下來,“那我只能把你和你的『赤龍丹』,原封不動地送到京城。是送到東宮太子那里,還是直接呈給父皇,就看我的心情了?!?/p>
崔遠(yuǎn)打了個寒顫,他毫不懷疑蕭云庭能做出這種事。
“我給!我全都給你!”他連滾帶爬地?fù)涞綎艡谇埃暗し胶凸?,我馬上就寫!藥材和賬本,都在州牧府的密室里!我告訴你地方!”
“很好?!笔捲仆c(diǎn)了點(diǎn)頭,“最后一個條件?!?/p>
“還有?”
“我要你活著。”蕭云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以戴罪之身,做個富家翁,在朔州城里,安度晚年。我會派人『保護(hù)』你,確保你不會亂說話,也不會被人滅口。”
崔遠(yuǎn)愣住了。
他想過無數(shù)種結(jié)局,被殺,被流放,被終身監(jiān)禁,卻唯獨(dú)沒想過,蕭云庭會讓他活,還讓他當(dāng)個富家翁。
“為什么?”他下意識地問道。
“因?yàn)橐粋€活著的,被廢黜的崔遠(yuǎn),對二皇子來說,是一根永遠(yuǎn)扎在他心里的刺。他會時時刻刻擔(dān)心,你這張嘴,會不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他會寢食難安。”蕭云庭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而我,就喜歡看我的敵人,寢食難安的樣子。”
崔遠(yuǎn)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王爺?shù)男θ荩挥X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魔鬼!這個看似病弱的七王爺,分明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
半個時辰后,州牧府的書房內(nèi)。
魏辰看著桌上那份寫滿了蠅頭小楷的丹方,以及旁邊一疊厚厚的供狀和賬本,神情復(fù)雜。
他怎么也想不到,朔州城這一夜的風(fēng)波,最后竟會牽扯出如此驚天的秘密。
用毒藥控制皇帝,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瘋舉!
“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置這些東西?”魏辰的聲音有些干澀。
“這些,是送給太子殿下的一份大禮。”蕭云庭將那份丹方拿了起來,仔細(xì)端詳著,“一份能讓他穩(wěn)固儲君之位,甚至……更進(jìn)一步的大禮?!?/p>
魏辰心中一動:“殿下的意思是……”
“二皇子能用毒藥控制父皇,太子為什么不能用『解藥』來獲得父皇的信任呢?”蕭云庭將丹方遞給魏辰,“魏校尉,你看看,這方子里的東西,你可都認(rèn)得?”
魏辰接過丹方,仔細(xì)看了起來。他出身將門,對一些草藥也略知一二。
“紅粟……這似乎是一種能讓人致幻的花……還有這幾味礦石,都是典籍里記載的大毒之物。這……這哪里是丹藥,分明是催命符!”魏辰越看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