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見屏幕的藍光還在閃,進度條無聲前進——
畫面里,她被他按在懷里,眼角淚光閃爍。
他伸手去摸,卻只摸到冰冷的空氣。
手一軟,第四瓶也脫手,滾到墻角。
歐陽世稷垂著頭,額發(fā)濕透,貼在眉骨。
他忽然笑了一聲,嘶啞得不像人,
“顧安笙……”
“我把你鎖在視頻里……”
“誰把我鎖在視頻外?”
回聲沒人答。
只有一地碎玻璃,映出他眼底一片廢墟——偏執(zhí)、占有、與愛而不得的荒蕪。
凌晨三點,空瓶橫陳。
他躺在玻璃碴與酒泊之間,手背搭在眼皮上,血珠順著指縫滲進去,混著滾燙的液體——
這次不是酒,是淚。
凌晨六點。
“砰砰砰——”敲門聲又急又碎。
“顧小姐!少爺在書房喝了一夜的酒,怎么喊都沒動靜……”
安南的聲音隔著門板發(fā)顫,尾音拖得老長,像求救。
顧安笙心臟猛地一墜,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好,赤足沖了出去。
門推開的一剎那,血腥與酒精混著頹敗的潮氣撲面而來,讓她呼吸一滯。
歐陽世稷蜷縮在沙發(fā)深處,臉上是一片病態(tài)的緋色,唇色卻發(fā)白。
膝蓋和十指上的傷口翻著肉芽,血已凝成黑紅的痂,卻又被新的血沖開,沙發(fā)上被蹭得到處都是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電腦屏幕還亮著——
瑞士,雪場,酒店露臺。
她裹著白色羽絨服,被他攔腰抱起,鏡頭里,她使勁去掐他臉,他卻不躲不閃,低頭吻她。
顧安笙呼吸一滯——
原來他把每一次親密,都仔細珍藏。
瘋魔到這一步,倒也符合他骨子里的偏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