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笙踉蹌著后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不是迫不及待想滾?”歐陽世稷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怎么還留在這里礙我的眼?”
顧安笙渾身發(fā)冷,嘴巴發(fā)苦,“我不想離開你了,我后悔了。”
他氣笑了,桃花眼彎出薄涼的弧,周身戾氣翻涌。
“怎么,那個野男人不要你了?還是他又給了你新任務,讓你回來繼續(xù)潛伏在我身邊,好伺機給我致命一擊?”
他松開手,從西裝口袋抽出一條深色絲巾,慢條斯理地擦過方才碰過她的指尖,動作優(yōu)雅,卻殘忍得觸目驚心。
“顧安笙,我歐陽世稷丟掉的垃圾——”絲巾被隨手拋進風里,盤旋墜地,“從不留戀。”
轉身,他往別墅走去。
背影挺拔,腳步從容,沒有一秒停頓。
仿佛身后的女人,只是一團無關緊要的空氣,連被回頭的資格都不配擁有。
顧安笙卻半步不退,輕喘著攔住他去路,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哄孩子般的溫軟:“世稷……你餓不餓?我知道你今天回來,特意讓廚房準備了晚餐,都是你以前最愛吃的。嘗一口,好不好?”
歐陽世稷腳步一頓,目光掠過餐廳——
長桌上鋪著雪白桌布,銀制燭臺跳動著細小火苗,菜肴精致,熱氣尚暖。
那一瞬,他眼底卻掀起狂風暴雨。
“下毒?還是下藥?”
男人低低地笑,嗓音卻冷得像冰渣子,“顧安笙,你的東西——拿去喂狗,狗都嫌臟。”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嘩啦”一聲巨響,整片桌布被掀翻。
湯盞碎裂,瓷片四濺,滾燙汁液潑上地毯,白霧蒸騰,香氣瞬間變成硝煙。
暴戾與俊美交織,他站在廢墟里,像從地獄走出來的墮天使,聲音冷得結冰:“別再耍花招。下一次,我連人帶桌一起扔出去。”
顧安笙望著滿地狼藉,心口像被重錘擊中,鈍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忽然想起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同一間餐廳,同一盞吊燈,她親手把無色無味的藥劑倒進紅酒,看著他喝下去,看著他胃出血住進icu。
那記憶像毒刺,反向扎進她心臟,疼得她幾乎站不穩(wěn)。
“還不滾?”
他側眸,目光掠過她,像掃過一粒塵埃,“再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