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世稷忽然伸手,去擦屏幕——
冰涼一片,什么也沒有。
他這才想起,那是兩年前的她。
也是……他最后一次見她哭。
歐陽世稷的指骨捏得發白,眼眶卻先一步紅了。
原來他當年把“占有”當“愛”,把“囚”當“守”,以為手銬能鎖得住一匹野馬,卻忘了馬會咬斷韁繩,會撞碎欄桿,會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只為逃他。
視頻還在隨機播放——
【視頻204】——七個月后
凌晨兩點,她貓著腰溜進書房,把一整包瀉藥倒進他的咖啡杯。藥粉撒了一桌,她慌得手背都是白灰。被抓包后,她梗著脖子,眼眶卻紅得嚇人:“毒不死你算我輸。”
【視頻273】——九個月后
落日余暉,她趴在窗臺,下巴擱在鐵欄桿上,瞳孔里空得嚇人。鏡頭拉近,她手指在玻璃上無意識地劃——一筆一劃,全是“逃”。
【視頻361】——一年后
暴雨夜,她蜷在他懷里,額頭無意識地蹭他鎖骨,像流浪貓找到唯一熱源。
睫毛上還掛著淚,卻輕輕打起小呼嚕。
那一瞬,他以為她終于肯睡了,結果下一秒,她猛地張嘴,狠狠咬在他肩頭——血珠滲出來,她舔了舔,笑得像個小瘋子:“咬死你,咬死你。”
視頻一條接一條,像沒有盡頭的長廊。
歐陽世稷從酒柜里拎出一瓶威士忌,瓶口“啵”一聲,像拔掉了自己最后一顆理智的塞子。
烈酒順著喉嚨灌進去,一路縱火,燒得胸腔噼啪作響。
火還沒燒到心臟,酒瓶已經空了——
他抬手就摜——“砰!”
玻璃炸成一地碎星,映出無數個扭曲的“他”,每一個都同樣狼狽。
他卻連眼皮都沒抬,赤著腳,踩過那些尖銳的殘渣。
血珠從腳底滲出,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暗色月牙,他卻像感覺不到疼,只伸手去夠第二瓶。
第二瓶喝完,瓶頸被他“咔”地咬掉一塊,玻璃渣混著酒沫濺了滿墻。
他隨手一抹嘴角,血和酒混在一起,順著下巴滴到襯衫前襟。
第三瓶啟封時,他的手已經抖得握不住瓶塞,干脆直接用牙齒咬開,仰頭繼續灌——
一半進了喉嚨,一半順著鎖骨淌進衣領。
到第四瓶,他終于站不穩,膝蓋“咚”地砸在地毯上。
他抬頭,看見屏幕的藍光還在閃,進度條無聲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