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跪在門口,老淚縱橫:“少爺,吃一口吧,就一口……”
回應他的,只有歐陽世稷低不可聞的一句:“她怕冷,我一走,她就凍醒。”
第四天凌晨,天邊泛起魚肚白。
顧安笙飄在床邊,忽然聽見“咔噠”一聲——
那是他指骨脫力的聲響。
他再也抱不緊她,卻仍固執地曲著手臂,像焊死的鐵環。
晨光透進來,她看清他的臉——
眼眶深陷,唇角卻帶著詭異的滿足,仿佛終于搶到糖的孩子。
手機滑落在地,屏幕還亮著,備忘錄最后一行字:
【顧安笙,地獄太遠,我親自送你,你別嫌我慢。】
——媒體后來怎么寫?
“國史上最年輕的金融巨鱷,于今日凌晨因急性器官衰竭死于私宅,懷中緊抱亡妻,嘴角含笑,年僅三十歲。”
“殉情”兩個字,被全世界翻來覆去地咀嚼。
沒人知道,他其實連一滴毒都沒沾,只是單純地——
不想活了。
顧安笙的魂魄懸在上方,看著醫護人員把兩具尸體一起抬上擔架。
他們掰不開他的手,最后只能連他帶她也裝進同一個黑色尸袋。
拉鏈緩緩闔上,像最后一道永生永世的枷鎖。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半夜把她摟在懷里,咬著她耳朵說的那句瘋話: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逃到地獄,我也會把你抓回來,綁在身邊,一輩子都別想逃。”
當時她罵他變態。
如今,他果然說到做到——
用最極端、最瘋魔的方式,把自己也變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