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晨光已大盛。
顧安笙在酸痛中緩緩醒來,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結實的胸膛,被她小巧的臉枕著。
她像只蜷縮的貓,趴在他身上,雙手搭在他肩頭,雙腿與他交疊,無縫貼合。
她本就生得嬌小,蜷在他懷里時,約莫只占了他半個身子大小,于他而言,像是抱著只溫順的小貓,輕松就能將她整個攏在掌心。
他的雙臂環在她的腰際——這是他們過去三年來一直保持的睡姿,雷打不動。
他總偏執地要她這樣睡在他身上,說這樣兩人才能緊密相貼,不留一絲縫隙。
她原本很不喜歡這個睡姿,但被他逼著睡的時間久了,就漸漸習慣了。
沒想到,時隔三個月,這個姿勢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樣,又重現了。
歐陽世稷的骨架比正常人強壯得多,每一處肌肉都噴張有力。
偏偏那張臉生得極蠱惑——
睫毛濃長,尾端翹著偷懶的弧度;薄唇自帶輕嘲,似笑非笑;眉峰桀驁,卻配了雙少年感的清澈眼尾。
湊近看時,還有一抹淡紅,像無意間抹上的胭脂,壞得明目張膽,又讓人挪不開眼。
她好久沒這樣安安穩穩趴在他懷里睡過了。
從前每天把他當人形床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入眠的日子,她原以為早就隨著三個月前的決裂,碎得再也拼不回來了。
想起昨夜的纏綿,顧安笙的唇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他明明還發著高燒,卻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一遍遍地索取。
他的吻又兇又急,帶著燒糊涂的兇狠,掐著她的腰時力道很重,體溫灼熱得仿佛要將她融化,與自己融為一體。
折騰到大半夜,直到她渾身酸軟得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了,眼眶泛紅地攥著他的手臂求饒,他才終于饜足,抱著她沉沉睡去。
顧安笙一臉花癡地看著他那張臉,突然很想用手去摸摸。
他很好看,是那種雌雄莫辨,華美近妖的好看。
比霍云霆那張虛偽的臉好看百倍千倍,她以前是真的瞎了嗎?
“專屬女仆就這么迫不及待,”沙啞的冷笑從頭頂砸下,“天一亮就忙著勾引主人?”
顧安笙的身形僵了僵,視線對上他怒火直冒的雙眸——他不知何時醒了,黑沉沉的眼底沒有半分剛睡醒的迷糊,只有濃得化不開的嘲諷,連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什么骯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