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因為一種莫名的、仿佛源自血脈深處的相連之感!這吊墜,是他心血所鑄,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他生命的另一種延續。而蘇銘,作為吊墜的現任主人,長期佩戴、使用,甚至以其為核心構建了生命空間,無形中早已與這吊墜,也與吊墜中蘊含的那一絲屬于他(始皇)的本源氣息,產生了深刻的聯系。這種聯系,讓老人看待蘇銘時,恍惚間,竟有幾分看待自己血脈后裔、傳承者的感覺。
“好好好!”
老人連道了好幾聲“好”,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與一絲釋然。能看到自己的“作品”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同族的傳承者,能在無盡的歲月后,再次感受到人族血脈的波動,這對他這道即將徹底消散的殘念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慰藉。
但隨即,他的語氣又帶上了一絲落寞與無奈。
“只是……這后輩來的,太晚了啊……”
“我老頭子……也沒剩下什么東西了?!?/p>
他環顧四周,這帝陵雖是他沉眠之地,但除了這具承載他最后意志的棺槨和這片星空虛影,早已空空如也。所有的陪葬,所有的底蘊,或許早已在歲月中化為了烏有,或許在他當年征戰時就已消耗殆盡。
“這個身軀,也早已經腐朽不堪,連一道完整的神通,恐怕都無法再施展幾次了。”他低頭看著自己那越發虛幻、仿佛隨時會隨風飄散的手掌。
老人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他的目光,再次變得無比深邃,仿佛穿透了帝陵,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遙遠的過去,也看到了……某種可能的未來。
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其復雜的神色,有掙扎,有不舍,但最終,都化為了一種決絕的平靜。
他似乎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一個關乎他最后存在意義,也關乎眼前這個昏迷后輩,甚至可能關乎遙遠未來人族命運的決定。
“我老頭子既然已經歸墟,塵歸塵,土歸土……”他低聲自語,仿佛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向某個冥冥中的存在宣告。
“那就……為人族,燃盡這最后一絲價值吧!”
話音落下,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超越了當前宇宙理解范疇的玄奧氣息,從他那虛幻的身體內彌漫開來。那不是能量的波動,更像是……某種本源法則的顯現!
他用一種未知的、閃爍著混沌色澤的法則絲線,輕輕裹起地上昏迷的蘇銘。那絲線溫柔而堅定,仿佛怕傷到這脆弱的后輩,卻又蘊含著無法抗拒的力量。
然后,他一步跨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撕裂空間的波動。就仿佛他只是平常地邁出了一步。
但這一步之下,周圍的景象瞬間模糊、扭曲!廊道、壁畫、殘存的禁制光芒……一切都在飛速后退、消散!
下一刻,他便帶著被法則絲線包裹的蘇銘,出現在了他最初蘇醒的那個地方——帝陵最核心的主室!那片浩瀚星空虛影之下,那具巨大、漆黑、鎮壓萬古的棺槨之前!
將蘇銘輕輕放置在星空虛影之中,任由那微弱的星辰之力滋養著他那殘破的身體和靈魂。老人(始皇殘魂)則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懸浮跟隨而來的“時空之遺”吊墜,也投向了棺槨之下,那更深層次的、連接著此方帝陵乃至更廣闊天地的……核心樞紐。
他知道,他最后的時間,不多了。他要用這殘存的一切,為這個意外闖入的人族后輩,也為那不知飄向何方的人族未來,留下一點……真正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