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饋贈,潛龍升淵
靜室內(nèi)的時光在兄弟二人的低聲交談中悄然流淌。他們聊了很多,從人族武道的一些基礎(chǔ)理念,到治理龐大疆域的心得,甚至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趣聞軼事。但兩人都極有默契地,沒有提到那個名字——二丫。
那個天真爛漫,最終卻落入圣翼族魔爪的侄女。那是橫亙在兄弟二人心中,一道尚未結(jié)痂、觸碰即會涌出鮮血的傷口。是李世民身為父親卻未能護其周全的錐心之痛,也是蘇銘眼睜睜看著悲劇發(fā)生卻無能為力的刻骨遺憾。這份傷痛,被他們深深埋藏,用沉默來共同承受。
終于,當話題漸漸沉寂,一種無形的、預(yù)示著離別時刻即將到來的氛圍開始彌漫時,李世民緩緩站起身。他走到靜室一角那看似普通的泥爐旁,爐上正溫著一個古樸的陶罐,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異香從中飄散出來,比蘇銘之前在村里喝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濃郁、純粹,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本源的生命精華。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端起陶罐,將里面金黃油亮、卻又隱隱泛著混沌色澤的肉湯,盛了滿滿一大碗,遞到了蘇銘面前。
他就這么看著自己的三弟,目光深邃,帶著兄長最后的關(guān)愛與期許,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訣別之意。
“把這個喝了。”他的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時間不多了。能提升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蘇銘看著那碗肉湯,心中明鏡似的。他知道這是什么——這絕非尋常獸肉熬煮,而是李世民,這位人族皇者,恐怕是動用了某種極其珍貴、甚至可能損傷自身本源的天材地寶,專門為他準備的最后饋贈!這碗湯的價值,遠超他之前喝過的所有!
他沒有絲毫矯情,更不拖泥帶水。重重地點了點頭,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碗,仿佛接過的是一份沉甸甸的希望與責任。
他盤膝坐下,調(diào)整呼吸,將身心狀態(tài)調(diào)整至最佳。然后,如同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小心翼翼地,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那滾燙而蘊含狂暴能量的肉湯。
然而,這一次的感覺,與以往截然不同!
湯液甫一入口,并未立刻化為灼熱的洪流橫沖直撞。它仿佛擁有靈性一般,變得異常“溫和”,如同初春融化雪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滋養(yǎng)之力,緩緩滲入他的口腔、食道,最終落入丹田氣海。
但這份“溫和”只是表象!
就在湯液能量與他的本源接觸的剎那——
“轟!!!”
蘇銘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拋入了一個由純粹能量構(gòu)成的宇宙風(fēng)暴的中心!
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經(jīng)脈,每一寸骨骼,甚至靈魂的最深處,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卻又歡欣雀躍的嗡鳴!
生命層次,開始了緩慢而堅定的進化!
這種進化,并非單純力量的堆砌,更像是一種生命本質(zhì)的洗禮與重塑!
攻擊力:他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中,仿佛有億萬柄微小的、無形的利刃正在被千錘百煉!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肌肉纖維的撕裂與重組,變得更加堅韌、更具爆發(fā)力!意念微動,指尖仿佛就能引動空間漣漪,蘊含著輕易撕碎山岳的恐怖力量在血肉中奔涌、沉淀。原本需要傾盡全力才能造成的破壞,如今似乎只需隨手一揮。
防御力:他的皮膚、肌肉、內(nèi)臟、骨骼,乃至最細微的細胞膜,都在被一股混沌色的能量包裹、滲透、強化!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最堅不可摧的法則道紋,直接烙印在他的生命本源之上。皮膜泛起淡淡的暗金色光澤,骨骼內(nèi)部隱隱傳出玉質(zhì)般的清鳴,五臟六腑被一層柔韌的能量膜保護起來。他感覺自己仿佛正在從血肉之軀,向著某種非金非玉、萬法不侵的圣體轉(zhuǎn)化!尋常的能量攻擊轟擊在他身上,恐怕連一絲白痕都無法留下。
精神力:他的識海,如同干涸的河床迎來了銀河倒灌!那混沌色的能量涌入,并非粗暴地擴張,而是如同最精妙的工匠,在梳理、凝練、提純他的精神力量。原本有些虛浮、散亂的精神力,被強行壓縮、凝聚,變得更加精純、更加凝實!感知范圍呈幾何倍數(shù)擴張,對能量的操控精細入微,甚至能隱隱捕捉到周圍空間中那細微的法則波動。思維速度變得極快,心念電轉(zhuǎn)間便能處理海量信息。一種“洞若觀火”、“明察秋毫”的感覺油然而生。
敏捷:他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身體協(xié)調(diào)性、肌肉爆發(fā)力與持久力,得到了全方位的升華。動態(tài)視力捕捉到的世界仿佛變成了慢動作,周圍的一切細微變化都清晰無比。身體輕靈得仿佛失去了大部分重量,意念所致,身體便能做出最精準、最迅捷的反應(yīng)。他感覺自己仿佛化作了一縷疾風(fēng),一道閃電,可以在方寸之間輾轉(zhuǎn)騰挪,做出違背常理的極限動作。
最后的饋贈,潛龍升淵
這一次的提升幅度,比他之前在村子里那數(shù)月的積累,要巨大得多,也徹底得多!
如果說之前在村里的提升,是往一個水桶里不斷加水,那么這一次,就是直接將水桶換成了一個更大的湖泊,并且改變了水的本質(zhì)!
碗中的肉湯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吸中,緩緩減少。而蘇銘的氣息,則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節(jié)節(jié)攀升!靜室之內(nèi),無形的能量場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使得空間都微微扭曲,那盞青燈的火焰也搖曳不定。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在這處時空靜隅,時間失去了標準的意義。或許是一天,或許是兩天,也或許是一個月。
當蘇銘將碗中最后一點金黃的湯液抿入喉中,緩緩睜開雙眼時——